说着说着,老妇滚下泪来,取了帕子在擦。
季父也是一声叹息,指了指里屋:
“就在里屋床上,你去看吧。”
说着自顾坐在了桌旁,显然是对面嫩的小郎中不抱什么希望。
苏木见状也不说话,背着药箱走了进去。
只见里屋床上躺着一个书生,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蜡黄,脸颊凹陷,五官倒还端正,但也说不上什么英俊。
尤其是一脸病态,印堂隐隐发暗,纯纯的一副倒霉衰模样。
就这?
苏木心头一哂,暗道仙儿姑娘没啥眼光。
又想这人凭什么俘获了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就因为他叫季伯常?
苏木心中没来由的好生嫉妒,但看在仙儿姑娘的份上,还是把药箱放下,取出脉枕。
唤了一声,见他闭着双眼也不答应。
干脆从被子里捉出季秀才的手腕,搁在了脉枕之上。
他爹留下的这方脉枕青瓷烧就,甚是光滑,有些冰凉,本该垫上帕子。
苏木心中不忿,没给他垫,首接就伸手搭在了脉上。
手上一搭,心中一惊,只觉脉微欲绝,却是将死之证!
苏木暗道不妙,姓季的死不死跟他没关系,可是他一死,仙儿姑娘难保不会跟着殉情。
嘴里不禁啧了一声,顿觉好生头疼。
撤了脉枕,稍稍提起季秀才的手臂,放开手后,手臂软绵绵的下垂,手指撒开,竟无一丝虚握之态。
捏开嘴巴往里一瞧,唇舌淡润,是为内闭外脱之证。
看他这样子,只怕昏迷多时,难进水米,难怪瘦的都脱了形。
只是这家伙不是被人打了一顿?
没理由会弄成这样…
苏木一时拿捏不准,朝外间唤了一声。
季父、季母这才走了进来。
苏木细细问了,这才知道病症的原因。
原来那日私奔不成,季秀才遭了一顿毒打。
伤痕累累,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不幸一跤跌在了水里。
那时天寒水冷,季秀才身上有伤,书生身子又弱。
回家当晚就发了高烧,吃了好几副药也不管用。
后来外伤渐愈,身子却一天比一天弱,终于在不久前彻底陷入昏迷。
要不是仙儿姑娘央人送了人参,熬了参汤吊命,只怕这口气儿早几天就己经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