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姜梨望着门口,慢慢吐出口气。
她自认还算了解边澈。
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边澈的表现从来都是主动且浓烈。
可她不一样。
她不像他那么敢爱又敢恨。
就算眼下面对他的时候,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可心底还是觉得有隔阂。
每一次他贴过来,她都会忍不住问自己:
真的要这样接受他吗?
真的可以毫无芥蒂地和他和好吗?
他能做回从前的边澈吗?
而她又可以做回以前的自己吗?
闭了闭眼睛,在短暂的松懈后,姜梨的整颗心,又重新被许多犹疑和情绪裹缚。
一共在医院住了两天。
第三天,姜梨坚持出院,回到了湖畔别墅。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后院取下两棵小树的祈福牌,在另一面亲手刻上更多来自于她的祝福。
这是她想了两天,回来一定要做的事情。
她清楚孩子没了就是没了。
可人活着心里需要存有念想,情感得有寄托。
所以这两棵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小树苗,毫无疑问会替她带来不少安慰。
起码她往后再想孩子的时候,不会只在噩梦里看到他们哭。
还可以看看这两棵真实存在的小树苗。
边澈全程陪在旁边,没有提醒姜梨吃饭,也没有提醒她休息,安静得不像是他。
最后,他才说:“你的字比我的秀气,能多写两行。”
姜梨没给他反应,但真的又多写了两行。
挂好牌子,她在小树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到屋里。
边澈始终跟在她旁边,看她情绪慢慢平复,才开口:“一会儿出去吃?孙羌一直要见你,说有话说。”
“孙羌?”姜梨皱眉。
她记得,那个孙二少因为偏帮边澈,对她很不友善。
边澈点头,往后靠在沙发里,一条手臂搭在她身后,“不想去我就继续替你推了,没多要紧。”
他眼下,主要是想她多出门见人。
他说着就要打电话,却听姜梨开口:“没关系,我换身衣服。”
她总不能老待在屋子里不见人。
理亏的又不是她。
吃饭地点是孙羌定的,养生私房菜馆。
除了菜单花心思,他还特意包了场。
在二楼落座后,姜梨先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手。
边擦边问对面的人:“孙二少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她看来,能找到她这儿,说不定和穆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