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摸出那张拓印纸,“你去帮艾丽解析卢峰的日志——她昨晚说主机磁头有残留数据。”
联盟总部的穹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我推开会议室大门时,十二双眼睛同时扫过来。
汤姆的钢笔在桌上敲出急鼓点,娜塔莎攥着的文件边角已经卷起来,伊恩靠在墙角,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后——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证据。”我把全息投影仪拍在桌上,蓝光腾起的瞬间,神经图谱、双向震荡波数据、斯隆的刻痕依次浮现,“世界树的连接是双向的,恒星消失不是吞噬,是节点崩溃引发的连锁反应。卢峰不是叛徒,他是在研究如何切断这种连接——而我,是唯一能定位崩溃节点的人。”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通风口的风声。
娜塔莎最先站起来,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汤姆的钢笔“啪”地断成两截,他盯着全息投影里的震荡波曲线,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真的以为你知道全部了吗?”
终端在此时震动,是艾丽的消息:“卢峰日志解析完成73%,发现异常代码段……类似斯隆当年的‘菌丝语言’。”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百分比,后颈的皮肤又开始发烫——那种被视线盯上的感觉,和控制站窗外的菌丝细痕,和研究室白板上的问题,重叠成同一个阴影。
“散会。”我关掉投影仪,蓝光在视网膜上灼出残像,“明天早上八点,我要看到所有观测站的震荡波监测数据。”
汤姆收拾文件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里闪着我看不懂的光。
娜塔莎过来拍我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像团不太确定的火。
伊恩已经掏出手机,应该是在联系冰岛的线人。
而艾丽的解析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