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狐窝深处,劣质霓虹在油腻的空气里晕染出病态的紫红。′q!u.k\a`n\s~h+u¨w?u′.+c,o^m*吧台后阴影中那对鼠目闪烁的精光,如同爬过腐肉的蝇虫,牢牢吸附在沈烛身上。沙哑的声音带着毒钩般的试探:“‘神经哀嚎曲’…看来,你已经找到曲谱了?”
沈烛没回答。她的视线越过那张布满贪婪褶皱的脸,落在吧台角落。那里蜷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穿着脏污的连帽衫,身体筛糠般抖着。他的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右侧太阳穴上方,那里没有头发,只有一块新愈合的、粉红色扭曲疤痕,覆盖着硬币大小的颅骨凹陷。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涣散,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抽气的声响。
一个活生生的“神经永久损毁案例”。
“齿轮老爹的爪子,是你弹废的?” 鼠目男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就在刚才?外面?” 他浑浊的眼珠飞快地扫过沈烛沾着血污和油渍的病号服下摆,又落回她那双冰封的眼眸,“啧啧…鬼手护工…名不虚传。”
沈烛的目光终于落回他身上。吧台昏暗的光线下,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干瘦得像一具蒙着皮的骷髅,稀疏的几缕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鼻子异常尖削,嘴角天生向下撇着,带着一种刻薄的阴鸷。他的脖子异常细长,皮肤下包裹着突出的颈椎骨节,喉结处,一枚指甲盖大小、镶嵌着廉价劣质红宝石的金属喉麦闪着微弱的光——一个靠贩卖信息和引路为生的“信鸽”,赛博底层最卑贱、也最滑溜的蛆虫。
“悬赏。” 沈烛开口,声音不大,却轻易穿透了震耳欲聋的电子噪音,带着金属刮擦骨头的冰冷质感,直指吧台上方那块猩红滚动的屏幕,“带路。或者,变成下一个案例。”
鼠目男人——后来沈烛知道他叫“蚯蚓李”——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向下撇的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却扭曲成更丑陋的弧度。忌惮和贪婪在他浑浊的眼珠里疯狂撕扯。
“带路…好说!好说!” 他干笑着,声音从喉麦里传出,带着一丝电流的嘶嘶声,更显诡异,“鬼手大人您看上了哪单买卖?幻狐窝里,没我蚯蚓李找不到的门道!”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瞥了一眼吧台角落里那个还在无意识抽搐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沈烛的指尖在布满油污的吧台表面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暗红的、模糊的印痕。她的目光投向猩红屏幕的最下方一条滚动信息:
> *【紧急委托(高赏金\/高风险)】*
> *目标:洛伦佐(代号:痛觉诗人)*
> *状态:重度神经痛觉成瘾,植入型“感官增幅器v3.0”失控暴走,已造成三名护理人员永久性神经损毁(见附图)*
> *地点:赤霄下层废弃水处理厂(坐标:δ-7)*
> *要求:强制关机并安全回收“感官增幅器”核心模块(需完整神经记录)*
> *赏金:?120,000(一次性付清)*
> *发布方:感官艺术基金会(已验证)*
> *特别警告:目标已丧失人类意识,其神经哀嚎可诱发受体同步痛觉崩溃!非专业者接触即死!*
附图是几张模糊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监控截图:一个瘦长的身影蜷缩在布满管道的巨大阴影里,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皮肤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流动的、粘稠的暗影;地上散落着几具穿着白色制服、姿势怪异的躯体,他们的表情凝固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极致痛苦之中,眼耳口鼻都渗着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痛觉诗人”。沈烛视网膜深处那沉寂的暗红咒纹,似乎感应到某种同源的气息,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神经哀嚎…可诱发受体同步痛觉崩溃?这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某种吸引。
“这个。” 沈烛的手指,精准地点在“痛觉诗人”洛伦佐的条目上。
蚯蚓李倒抽一口冷气,那张骷髅般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灰败,尖削的鼻子都皱了起来。“他…他?!”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鬼手大人,那、那是个真正的怪物!‘感官增幅器’…那玩意儿是禁忌!基金会那帮疯子艺术家搞出来的玩意儿!把神经痛觉信号放大几十倍、几百倍!洛伦佐…他已经不是人了!靠近他百米,脑子就像被插进搅拌机!那三个护理员…您看到图了…他们不是被打死的,是…是活活‘听’自己神经哀嚎到崩溃的!”
他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诅咒。~k?a¢n?s!h.u·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