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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刺杀贵族是重罪中的重罪。如果被刺者愿意表示宽宥,那只有一人受罪,假如被刺者一口咬定背后涉及政治阴谋,凶手全家都得被活活打死。罗妮听说过关于梅莉娅的传言,据说她七岁生日那天被人刺杀,刺杀者正好就是家里的奴隶。于是连法庭也不用上,她直接让人把刺杀者全家塞到了猪、牛的尸体里,活活烤死,丢给猎狗分食。不论传言有几分真实,都得尽量让她先出气…… “罗妮。”肩膀上传来轻轻的拍打:“先把他松开吧,他肋骨和胳膊都要断了。”少女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似乎有点害怕。“在这里,他拔出来的时候我就抽走了。小姐不要碰,太脏了。”出声的是塔菲,她将一把破旧的短刀放在手心展示。短刀上全是锈蚀,还抹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假如划出伤口,多半会感染破伤风。嘶——梅莉娅倒抽一口凉气:要不是塔菲和罗妮眼疾手快,她现在就得被这玩意一刀穿胸,凄凄惨惨地倒在泥水里了!眼中的怜悯慢慢被怒火取代,她冲着少年努努嘴:“苏拉真不是东西,派这么小的孩子过来。”12岁?也许只有10岁。“咳…咳…呸!”少年吐出一口血水,双眼通红:“什么苏拉?!我是自己来的!”“是是是~是仙人托梦让你过来刺杀我对吧?”梅莉娅头疼地揉揉额角,她想下来和少年对峙,但罗妮的双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少年张大嘴巴:“你、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妹妹,还不记得你对西城区做过什么吗!!”对西城区做过什么?梅莉娅稍微想了想,地契还是最近才拿到的。她一摊手:“穆阿拉都只收租子,我还能做什么?”少年的脸扭曲着:“你、是你、是你在年前过来,说要把这里全部拆掉……让我们都滚出去。”年前?梅莉娅哽住了,谈到年前那就完全说不清了,她来这才几天啊。“可是……你们不都住得好好的吗?”“因为我们还没交得起租子,还有那些多出来的房子。”少年痛苦地蜷成一团,他抱着的不是伤痛的肩膀,而是胸口:“你说要我们结清欠的钱,里面要包括多出来的房屋,还有、还有各种罚金。”听上去有点合理,私自改造房屋或者转租肯定会涉及金钱,要求补齐也很正常?没等梅莉娅捋清逻辑,少年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我妹妹前几天被卖到妓馆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东西在梅莉娅脑海中轰然炸开。“你…你的妹妹……”多少岁?她问不出口。人应该遵从法律法规,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但是假如——这里不是现代,法规也是最古老的法规呢?只要生活在罗马,当然必须遵守罗马的规矩。这里允许开设妓馆,却不允许平民以任何理由拖欠贵族的债务。即使还债的时候要卖掉他们的孩子甚至自己。梅莉娅几次试图开口,却发不出什么声音。轻轻的叹息声在巷子中响起。然后她闭上了眼睛:“罗妮,我们走吧。”“那他……”“哦对,塔菲,你脚程快,帮他找个医生。”没有人迈开脚步,不论是塔菲、罗妮,还是队列中的角斗士,甚至是躺在地上的少年,都相对静止了。他们不明白这样的命令。假如要表示宽宥,那应该立刻杀死地上的刺客。人死一了百了,不再追究父母家人或者背后的阴谋。如果要彻底惩处,这里的人足够多,可以立刻捉住这个少年的全家人,把他们扭送到监牢里。还有,这一切和少年的妹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小姐最后的问题是“你的妹妹”,问了一半又不问了?“塔菲?”梅莉娅疑惑地仰起头去看塔菲的腿,难道刚刚扭到脚了?听到小姐加深的语气,塔菲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巷子尽头。“她知道医生在哪里吗?应该能问到吧。”梅莉娅喃喃自语。听到这句低语,罗妮缓缓低下头,用只有她们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您到底想做什么呢?”难道要治好了再折磨?还会涉及到少年的妹妹?不知为何,当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时,这些因为传言产生的质疑就会缓缓消散。通透的翡翠色映照着她,带着理所当然的困惑:“当然要查清楚为什么呀?”“查清楚是谁指使的刺杀么。”“唔,有道理。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话。”梅莉娅又一次轻轻叹息:“假如他妹妹真的被卖到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