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塔菲不解地抱起小姐,同时朝边上招了招手。
林子里顿时走出几位披着麻布的奴隶,和身上麻布口袋似的衣服不同,他们每个人都戴了一副银脚环。“他们是谁?”“是您的擡夫。”塔菲抱着梅莉娅朝擡夫们走去。在短短的几十步内,这些奴隶平静而快速地擡出一架类似担架的东西,只是比担架更加华丽。几根竹竿削成长方片,中间有绳索和铁环相连。擡夫们把架子扛到肩上用力一拖,藤条网格顿时支出个平台来。旁边的猎手也没看戏,从马背上取出一只铺盖卷随风一抖,完美的坐垫做成了。一行人动作行云流水,塔菲擡起手,把梅莉娅轻轻放到垫子上,又伸手去接脚上的拖鞋。“...塔菲,他们怎么会等在这里?”卫兵刚刚才到,他们一路骑马跑到这儿。如果不是提前等着,哪有这么多东西。塔菲低着头,声音如常:“您向来不喜欢骑马,他们每天都等在这里的。”“每天?”“是。”梅莉娅:“那、那如果下雨呢?他们除了等着,什么都不做吗?”“是,他们是您的擡夫。”【是】【因为他们是您的擡夫】 历史课曾经学过,奴隶制度被封建制度取代是因为生产力的需求。奴隶制不利于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梅莉娅曾经以为这是因为奴隶干多干少都一样,除非被监工管着,不然宁愿少做、不做。但那是从奴隶的角度看,如果从奴隶主的角度看呢?一个奴隶主,需要无数个奴隶围着他一个人转。穆阿拉有几十个厨师,专门负责点心的大师傅就有六个。同时卫兵和拷问官们不事生产,庄园里的姬妾、园丁、杂役更是不计其数。这么一想,专职等在森林里,风雨无阻的擡夫……也不算什么了吧。其实古代坐轿子的人很多,现代旅游也有坐滑竿的。可是看着这群表情麻木的擡夫,还有他们肩上用漆面涂成彩色的藤条椅,梅莉娅忽然一阵疲乏。“算了,我总有一天要习惯骑马的。”她故作轻松的背过身子:“让他们回庄园,老爷的葬礼后安排其他工作……”踏踏,踏踏踏。马蹄声接连响起,骑着骏马的少年男女由远及近。和梅莉娅一行人不同,他们每个人都神采昂扬,连骑着的马都神气不少。为首的男子看向梅莉娅,冲着她友好地点点头,带着身后的人呼啸而过。不知为何,那份友善仿佛带了一点敷衍……仿佛在看秋后的蚂蚱。即使不看脑海里忽然翻动的《蔷薇王女》,梅莉娅也立刻猜到他的身份:大王子马库斯。这家伙搁着过河拆桥呢?他笑,她也想笑。大王子笑她没了爹瞎蹦跶,她笑大王子再过两年剧情杀,谁还比谁尊贵点。马库斯的人马绝尘而去,也许在穆阿拉死前他们会停下来和他的女儿打招呼,但现在嘛……梅莉娅无所谓地耸耸肩,扶着塔菲再一次翻上马匹。借助马的身高,她忽然看到林间穿过一个人:艾蕾娜。那双海蓝色的眼眸瞟了过来,然后……【啧】明明离得很远,梅莉娅却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恶意。原本明澈的眼睛浮上一层鲜血般的朦胧,让人心神一震。“你……”她张了张嘴,对方已经骑着马跑远了。刚刚只是一瞬间的眼神接触,就有种要被杀死的预感。没道理吧?原主还没来得及作死……不,原主活了这么多年,鬼晓得都做过些什么。她左右看看,实在不敢往前走。必须先弄明白自己和女主的仇怨,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有了!梅莉娅清了清嗓子,冲其他人一挥手:“咳哼,我累了,哪儿有地方休息?”不出所料,附近果然有专供打猎者休息的房屋,以原主摸鱼任性的个性,估计没少征用。谁也没有意外她的表现:马库斯一行人显然没给面子,等都不等她,凑过去也是自讨没趣。以小姐的个性,肯定会找个机会赖着不走的。他们为她收拾好小屋,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塔菲回头看了两眼,在小姐坚决的手势下慢慢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合上。【梅莉娅问不出的事情,猫猫应该可以。】她拉起毯子,让四肢放平,脑海中回忆起三秒入睡法,腹部缓缓呼吸。片刻后,清晨的睡意重新笼罩下来。这一次她在朦胧中上浮,脖颈没有任何束缚,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转到正下方时还能看到躺在床上的身体。【快去见艾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