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了。

药汁漆黑，苦味弥漫，不过碗边还放了个盛着蜜饯的小碟子。

“这是……”云曦很快反应过来，“还请夫人恕罪，这药我不能喝。”

郑氏眉头一皱：“你不愿意？”

不肯喝这药，便是把心思打到了长子身上了。

郑氏可以不管云曦，但是长子一定要从少夫人的肚子里出来，这是她的底线。

若是云曦拎不清……

郑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不是的，”云曦连忙道，“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喝过药了，若是这一碗也喝了……”

“夫人虔心礼佛，妾身是不想夫人因为妾身坏了这么多年的修行。”

她这一番话说得很好听，不过这倒还是次要的。

郑氏挑了挑眉：“喝过了？”

“是，世子亲自去益元堂买的方子，说是服用一次可保七日，昨日刚喝过。”

郑氏看向沈让。

沈让点了点头道：“是曦儿叫儿子去的，母亲若是不信，可以去既白居查。”

听了这话，郑氏看向云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慰。

这孩子，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也罢。

只要长子是云菀生下来的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郑氏没事了，沈让便拱了拱手道：“母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不打扰母亲了。”

“去吧。”

云曦屈了屈膝，跟着沈让一起转身离开了。

周妈妈上前几步：“夫人这下终于能放心了吧。”

郑氏皱着眉头，道：“我起先以为，这孩子必定是居心叵测之人，怎么现在看来，她人好像还挺不错的？”

“夫人，您怕不是忘了，以前姨娘在少夫人手下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了，”周妈妈叹了口气，“又是被禁足禁食又是被罚跪的，实在难怪她在少夫人手下待不住。”

听周妈妈这么一说，郑氏恍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云曦的时候。

那时候，云曦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上的碎发被冷汗浸透，唯有被咬破的唇上泛着点点红色，更显得扎眼。

那副模样，可见在云菀手下受了多少委屈。

郑氏深吸了口气：“也罢，只要那丫头日后老老实实的，我也不是容不下她。”

周妈妈笑着道：“夫人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