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叹道:“所以我这两年就放弃了,大师兄都没几天好活了,遂他心意吧。”
池朝冷笑,这不纯骚扰人么,还害得她现在自曝渡尘都不信了!
亏得渡尘秉性纯良,顾念同门之情,否则非得跟渡空翻脸不可。
越想越气!
池朝低头,瞅准机会,“咻”地从渡空鞋底拽出来一个5cm增高鞋垫。
为了防止脏手,她还特意用法术隔空抽取。
渡空:“!!!”
他的神情寸寸龟裂,就像男人被公开抓到去肛肠科医院。
池朝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破防的表情,
舒服了。
“师妹你干什么!不问自取是为偷,你怎么能偷窃!”
渡空瞳孔地震,手忙脚乱去抓增高鞋垫。
池朝灵活闪避,口中道:“师兄现在也知道被冒犯珍视之物是何等滋味了,你说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渡尘心里是何感受呢?”
“还是说,你只是把大师兄当做一个试验人性的试验品而己。”
渡空急切的身形忽然僵滞,脸上的愠怒表情凝固。
他愣住。
池朝冷哼一声,把增高鞋垫丢进一个不用的储物袋中,拎着绳结绕在手指上。
“渡尘纯善,不擅拒绝,自小生长在佛宗,他是有菩提净心的无量寺佛子,身边长辈对他有无尽期许。”
“从三岁开始,他就需要坐在佛像下,学着念诵那些晦涩的佛经,没有一刻的时间属于自己。”
“他是被长辈用命令、道德、责任、以及写满“仁爱众生”的佛经构筑成的佛子。”
“佛子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也不能有缺憾,不能有私心。”
池朝说到这儿,忽然问渡空,“你可知,当年池朝跟渡尘在生愿树下相遇,是他第一次被准许离开无量寺和竹林禅院?”
渡空瞳孔颤了颤,脸上血色褪了三分。
池朝:“同门请求,他即便不愿也无有不应,但是,从来没人在意他的喜好,也没人觉得他也有脾性。”
“渡空师兄,当年寺内的人得知池朝的存在,前前后后用各种方法逼迫渡尘驱逐她,难道你不是其中之一?”
而那时的渡尘,即便面对整个无量寺的压力,也没有一丝放开她的念头。
并且,将她安置在竹林禅院,不受任何言语侵袭。
后来是有人硬闯进来,惊动了池朝。
池朝当时便想着,她又该走了。
但是她的心念一向瞒不过渡尘。
渡尘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明净,他说:“不要走,我有办法,相信我。”
池朝跟渡尘相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般若迦叶被困在昆山秘境中迟迟未归。
这就意味着,没有人为他说话。
他去寺内跟十八罗汉、众执事、长老理论,但佛修对于教条的固执常人难以想象。
反因破戒受刑垂死。
那些人将他囚禁在寺中,让他修心忘情。
渡尘只知道池朝在等她,他必须回去。
所以他做了计划好的、破釜沉舟的事。
亲手毁掉自己的菩提净心,不做佛子,自请离寺。
还好当时池朝己经把他财物全骗了,不然他储物空间也得被当场回收。
不过寺内之人觉得此事太过耻辱,并没有向外界泄露分毫。
现在外界关于池朝毁了渡尘菩提净心的事,全是根据她的前科臆想出来的谣言。
渡尘一个人解释的声音太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维护池朝才那样说。
总之,渡尘假装无事回到竹林禅院,见到池朝的时候,笑着告诉她,“阿池,我们不会分开了,你想去哪儿,我们一起,好么?”
池朝第一次没有想着离开。
但是,却被杀了。
池朝回过神,心情很差。
渡空唇无血色,声音低落下来。
“是我愧对师兄。”
他终于想起来问池朝:“你为什么特意问这些,又知道的这么清楚?”
池朝早己想好说辞。
“我跟渡尘师兄在苍海经历过生死,他与我个性相合,对我十分信任,愿意吐露真言。”
“我今天得知你做过的事,心生不忿才找你理论,情之所至,言语冒犯,还请师兄见谅。”
她说的极真诚,又将储物袋慎重地放回渡空掌心。
“这是师兄珍爱之物,请收好。”
池朝幽茫的双眼注视渡空,声音是无边的寂寥凄清,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