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铜铃被午后的风拂得轻响,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织出晃动的光斑。/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乌木禅师将最后一颗念珠捻过指尖,睁开眼时,目光扫过禅房里或坐或立的四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两日,大家先歇着吧。”他缓缓开口,声音被窗外的蝉鸣衬得格外沉静,“夜里不必守着,也不必琢磨那岩壁的机关——养足了精神,比什么都要紧。”
欧阳逸飞正用一块细布擦拭龙渊剑,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剑刃上刚磨出的寒光映着他的眉眼,能看见眼底尚未褪去的红血丝——昨夜回来后他几乎没合眼,反复回想阴阳先生消失时的每一个细节,连指节都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着酸。
“师父,”他把剑递到眼前,眯着眼检查刃口的纹路,“那对夫妇说不定就等着我们松懈,这时候歇着……”
“再紧的弦,也得有松的时候。”乌木禅师打断他,枯瘦的手指指向窗外那株老槐树,“你看它,春生夏长,到了秋冬也得落叶休眠。人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不等敌人动手,自己就先垮了。”
梅降雪正坐在廊下翻一本泛黄的旧谱,闻言抬起头,发间别着的银簪在阳光下闪了闪。,?优[?品?小?说×?.网3+, ?首?_*发$“禅师说得是。”她将谱子合上,指尖在封面上那行模糊的“百草经”上轻轻点了点,“我昨日采的那些草药里,有几味得趁新鲜炮制,正好这两日处理出来。真遇上血羽教的人,总不能让大家带着伤硬拼。”
苏璃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罗盘,正对着阳光调试指针。那罗盘的铜盘边缘都磨亮了,指针却总在某一刻微微发颤。“我这东西也得修修。”她蹙着眉转了转底座的旋钮,“昨夜在山谷里受了阴气冲撞,指针都不准了——要是再去探路,总不能拿着个失灵的罗盘瞎闯。”
萧寒靠在柱子上,手里转着个小石子,闻言把石子往地上一抛,正落在青石板的缝隙里。“我去后山看看陷阱。”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前几日下的套子该收了,正好弄两只山鸡回来,给大家补补。”
欧阳逸飞望着手里的龙渊剑,剑鞘上的云纹在光线下流转着暗哑的光。他忽然想起昨夜回来时,梅降雪给众人倒茶的手微微发颤,苏璃对着草图出神时眼角的倦意,还有萧寒打哈欠时没忍住的咳嗽——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熬得辛苦。
“那我去劈柴。+l/a+n\l_a¨n^w\e¨n+x!u^e^.\c¨o~m¢”他把剑收回鞘里,往墙角的柴堆看了一眼,“灶房里的柴火不多了,总不能让大家喝冷茶。”
乌木禅师看着他们各自忙碌起来,嘴角牵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欧阳逸飞抡起斧头时的闷响,梅降雪在石臼里捣药的轻响,苏璃用小锉刀磨罗盘指针的沙沙声,还有萧寒踩着木梯往屋檐下挂猎物的脚步声,混着蝉鸣与风声,竟让这禅院有了种久违的烟火气。
他缓步走到院门口,望着远处被暮色渐渐染紫的山峦。大蟒山的轮廓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一条蛰伏的巨蟒,连呼吸都带着危险的气息。那对阴阳先生消失的山谷就在山腹里,此刻说不定正有无数双眼睛,透过层层叠叠的林木,盯着这座小小的禅院。
可他摸了摸怀里那半张从古籍里翻出的残图,图上用朱砂画着几道扭曲的线条,据说是前朝方士留下的“地脉图”。昨夜他对着图看了半宿,终于在那片岩壁的位置找到个极小的红点——标注着“活门,需待月上中天,以纯阳之气引之”。
这两日的平静,从来都不是真的松懈。
第二日天刚亮,欧阳逸飞就被院子里的响动吵醒了。推开门一看,见梅降雪正蹲在灶台前熬药,药香混着米粥的热气漫了满院;苏璃的罗盘已经修好了,正举着它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指针稳稳地指着正南;萧寒则在廊下擦拭他的裂风刀,刀光一闪,竟能映出檐角的铜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昨夜劈柴磨出的茧子还在,却比前两日稳了许多。走到柴堆旁再抡起斧头时,每一记都落得又准又实,再没了之前的浮躁。
暮色再次漫进禅院时,乌木禅师召集众人到禅房里。桌上摆着萧寒打来的山鸡,梅降雪酿的青梅酒,还有苏璃用新采的野蜜拌的果子。
“明日夜里,我们再探大蟒山。”乌木禅师给每个人斟了杯酒,酒液在粗瓷碗里晃出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