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没有跟随士兵杀进营去,他纵马上前,一把抓住那四兄弟的老大,不由分说抗着他一路返回营外,把他往地上一扔,厉声喝道:“去照顾白参将!白参将如有一丝差池,唯你是问!”
那老大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徐霞客的意思,不由感激的冲着徐霞客一笑,点头称是。
徐霞客心中不由感叹。
究竟是谁应当感谢谁?四兄弟捐躯赴死,一人幸存,他把这幸存者从战场上拉下来,对方居然要感谢他,但是,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要让这些大好男儿死在战场之上?为什么要让他们的爹娘、妻子哀哀痛哭?徐霞客想不下去了,他一带马,打算向蛮军大营直冲过去,以剑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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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大起!前方数里,火把成片现出,遍地里星星点点全是火光,鼓声擂的震天动地,一听就是官军的催阵鼓。只见无数火光快速向前移动着,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火把。人喊、马嘶、刀枪并举,好一派壮观景象!徐霞客兴奋的大叫一声------官军中路军到了!二十万大军,声势就是这样惊人!
身后,蹄声如雷,左路军的骑兵已经抵达,他们片刻不停,直冲蛮军大营,徐霞客置身在数千官军铁骑之中,只见尘土飞扬,满眼都是快马铁甲,铿锵作响。\x~i+a.n,y.u-k`s~.?c`o_m?
徐霞客勒住战马,不想硬生生挤进这铁骑洪流之中,他胯下的战马好象感觉到了同伴的召唤,焦急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地面,想跟随着同伴一起飞奔。
徐霞客轻轻拍打着马的脖子让它安静下来,现在已经不需要他来拼命了,他要看一看,哪里是最需要他的地方。
他游目四顾,左侧,一个万人队已经抵达蛮军的大营南门,正自架梯强攻,以便从几个方向同时攻击。看旗号那是左一队。蛮军营中正乱,敌楼上防守的力量不多,但官军要攀梯而上,攻击起来也是比较吃力。
徐霞客伸手摸了摸剑。“驾!”他催马前行,打算去帮左一队。
徐霞客才走了没多远,忽然间一片欢呼声,南营门缓缓拉开,一员官军战将在门内向外招手,却正是李广。
原来马超率军进营,听得四下里鼓声大起,南门处正自交锋,当下命令李广率军攻往南门,蛮军营内此时一片混乱,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哪里能有效指挥作战,李广一路血战冲到南门边,硬生生打开了南门。左一队士兵大声欢呼着纷纷抢进门去。
远处,连续几声惊天巨响,跟着如天崩地裂般一声大响,蛮军西门被中路军用攻城车硬生生撞塌了,无数官军士兵如潮水般一涌而入,蛮军大营内火光冲天,鬼哭狼嚎,这一战已经不再是作战,而是完完全全的屠杀。官军士兵拥挤着从三个营门冲入,争先恐后的去屠杀蛮军。
徐霞客突然勒住缰绳,转过头去。
他不是不高兴于这一战的大胜,但他的确不忍去看那些在绝望中哀嚎的蛮军士兵。
自参军以来,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死亡。但他并没有因为见的太多而对此麻木,相反,他越来越怕见到血,怕看到尸体。有好几次,他梦到一片又一片的荒坟,坟前是无数纸钱漫空飞舞,纸钱下,孤儿寡母一身白衣孝服,伏地而哭。
每当梦到这里他都会吓醒,吓的他满身冷汗,坐卧不宁。
蛮军大营的北门突然敞开,蛮军败兵就好象是从营内直喷出来的,疯狂的向外逃窜,这些败兵一旦摔倒就休想再站起来,无数人会立刻从他身上踩过去,不管脚下是人是土,是活是死。
然而蛮军现在是背河安营,东西南三面都被官军所围,北门外唯一的逃命之路就是渡过红水河逃往河北岸,问题是,蛮军的船舶本就不多,又只有一少半留在南岸,其他大部都在北岸,这一来能用来渡河逃命的船就更少了,蛮军士兵们你争我夺,纷纷抢着上船。人多船少,孔武有力者抢上,力气较弱者纷纷落水,只听叮当之声不绝,蛮军士兵为抢上船开始互相攻杀起来。
随着一阵“呛琅、呛琅”的声响,一艘船起锚了,船上站的满满的都是蛮军将士,许多人半个身体悬挂在船外,船一晃动,抓的不牢的士卒就扑嗵扑嗵的掉到水中。
又一艘船起锚,但这艘船上还颇有些空位,这一起锚让岸上的蛮军十分愤怒,只听一阵叫骂声,数十名蛮军士卒直接扑入水中向船上冲去,这船本就不大,被这些士卒一拉,一时猛烈摇晃起来,船上的蛮军齐声大叫,纷纷拿起兵器去打水中的蛮军,一时间鲜血喷涌,水中落下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