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树之下。他确信自己找不到村落了,如果能够找到,现在他应当已经到达了。他抬头向上看看,他在想,是不是森林中所有的树,全串谋着在作同一行动呢?这株柯树,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呢?
徐霞客没有选择,金松树,七叶树,奎宁树既然全对他有所行动,柯树当然也可能是一份子。他攀了上去,找到了一根粗大的横枝,小心地分开浓密的,厚而有粗锯齿的树叶,当他分开树叶之际,柯树叶背面的灰褐色看来十分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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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开树叶之后,他摘下了四个椭圆形的,有着坚硬外壳的果实,在树干上,将硬壳敲了开来,嚼吃着果实,柯树的树桠之中,还有着寄生的,一层一层,黑褐色的胡菌,徐霞客将它们当作晚餐的第二个菜,然后,天色黑得更甚了,徐霞客躺了下来。
这一晚上,徐霞客想支持着不睡觉,以观察一下,究竟有什么事故发生,可是,日间的跋涉,实在使他觉得疲倦,在躺下去之后不久,他就睡着了。
他不但睡得快,而且睡得十分沉,当他在将醒未醒之际,他有一种昏迷的感觉,他要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挣扎很久,才能睁开眼来,而当他睁开眼来时,又已经是阳光普照的白天了。^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
徐霞客叹了一口气,他觉得有点头痛,虽然他这一觉,睡得超过了六个时辰,但是他却有睡不醒的感觉,又好像昨晚曾喝过过量的酒,又更像是昨晚他不是睡在森林之中,而像是在空气极其污浊的小室之中,局处了一夜一样,使他在醒过来之后,要深深吸着气。
徐霞客睁开眼之后,又过了好一会,才扶住树枝,坐了下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树枝和树叶,他也陡地震动了一下。
在他四周围,并不是厚而一半是灰褐色的柯树叶,而是一种细小的,长卵形,叶尖很尖的树叶,徐霞客以手加额,叫了起来。说道:“不。不是婆罗树。我昨晚是在一株柯树上的。”
是的,他昨晚是在一株柯树上的,但不管他昨晚是在什么树上的,这时候,他是在一株婆罗树上,而且极高,离地有六丈上下,在四周围的另外几株赤松,都不过这样的高度,徐霞客可以伸手碰到它们的树尖。如果他是被移过来的话,他一定是从那些赤松的树尖上被移过来。
徐霞客又大口吸了几口气,头痛才减轻了些,他开始爬下那株婆罗树,当他爬到一半的时候,他陡地想起一件事来,刹那之间,他发怒得涨红了脸,用力拍打着婆罗树的树干,骂说道:“太卑鄙了,你们太卑鄙了。你们竟然令我得不到足够的空气。”
在森林中过夜而第二天早上醒来,会感到如此不舒服,徐霞客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起先,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而这时候,他想到了。
他知道花和树是可以放出一种气体让人感觉难以呼吸的,当他在树上的时候,他是处在浓密的森林之中,如果所有的树都联结了起来,努力放出这种气体,人就会陷入半昏迷状态之中,不由自主,沉沉昏睡,无法抵抗。
徐霞客可以肯定,他昨天晚上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不然,绝没有理由,在森林中露宿,一觉醒来,会像是在斗室之中,局了一夜一样。
不论整个森林中所有的植物,正在进行什么图谋,用这样的法子实在太卑鄙了一点,无法不令徐霞客发怒。徐霞客大声叱喝着,用力踢打着,突然之间,他看到,被他踢打的那一枝树枝上,所有的树叶,都迅速地蜷了起来,呈现出极度的水份缺乏的现象。
一般来说,植物有这种现象,只出现在一些十分敏感的植物上,像含羞草,当外来的物体触及它的叶子之际,水份迅速下降,叶子也就收缩——你种过含羞草没有?如果种过,就可以观察到,你是含羞草的主人,而你又是真正爱护它的时候,它的叶子,懒洋洋地爱闭不闭,但是一个陌生人触及它之际,它的叶子闭垂得特别快,那是因为它知道你不会伤害它之故,就像是你畜养的小鸟,会停在你的手指上一样。
而婆罗树绝不是像含羞草一样敏感的植物,可是这时候,却出现了如同含羞草被碰触之后同样的情形,由此可知,那是因为徐霞客的踢打,使得它的感情,受到了严重伤害之故。
徐霞客怔怔地望着那一枝枯萎了的树叶,心中觉得很不忍,他叹了一口气,迅速向下落去,当他脚踏到地面之际,一阵沙沙的声响,上面落了许多树叶来,落了他一头一身,完全是细小的树叶。
徐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