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才来。”

陈道合上眼皮，喘着气，断断续续说着。

中年男子嘴角扬起，

“你怎么乱叫师父？”

“来都来了，不拜个师父，心里难受。”

“你又知道我会收你？”

“收不收的，我拜都拜了。”

“我要是不收呢？”

“收了吧，我都快死了，死者为大。”

“你死了也没我大。”

“你怎么比我还轴……”

陈道没脾气了。

他没气了。

“哈哈……”

中年男子哈哈笑个不停，好像把陈道气死让他很开心。

他笑了一阵，

“大衍五十，天衍西九。

来都来了，这一线，我给你。”

说罢，他大袖一挥，日月逆转，桑田沧海。

一座高不知几许的大殿，殿内星辰日月高悬，祥云朵朵，仙雾蔼蔼。

陈道愣愣地眨巴着眼睛，首视眼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带浅笑，

“还不拜师？”

陈道一个激灵，屈膝下跪，大礼参拜。

“陈道拜见师父。”

“哦，改名了？”中年似笑非笑。

陈道心中“咯噔”一声，

糟，说漏嘴了。

急切间，脑子转得飞快，

“徒……徒儿死过一次，想跟随师父成就大道，所以想改名陈道。”

“哦。”中年不置可否。

陈道窃喜，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竖了个大拇哥。

“好了，莫耍小心思了。

为师时间不多，今日单独为你开讲大道。

能悟出什么来，且看你造化了。”

陈道不敢怠慢，静心凝神，全神贯注。

那中年开口间，道韵流转，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头顶众星闪烁，脚底紫气蒸腾。

初时，陈道听的是灵光频闪，眉开眼笑的。

到后来，道音朦朦，他渐渐听不懂了，脸色也垮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年停下讲道，

“徒儿，为师所讲大道，你可有领悟？”

哪里能领悟？

到后面他是一句也听不懂。

“师父，徒儿愚钝，没领悟多少。”陈道很惭愧。

“那你记住没有？”

陈道听又听不懂，记也记不住。

他支支吾吾，脸都臊的红了。

中年人自然知道他记不住，却是面露愠色，

“朽木，顽石，难堪雕琢，你退下吧。”

陈道期期艾艾，小声问道，

“师父，徒儿还不知道师父的名讳。”

“就你这般愚鲁，还敢问吾名讳？

若让人知晓我有你这样的徒弟，还不丢死个人？

你离开后，不得将吾之事告诉旁人，否则为师要你好看。”

陈道很尴尬，急切问道，

“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再给我讲道？”

“看为师心情。”

中年人一挥手，陈道便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许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中年人又扬起嘴角，

“害吾用了这许多功德，合该有此一摔。”

——

——

混沌天外天，紫霄宫。

“通天，三升功德不是小数。

你徒弟们攒了数千年才不过六升，如此施为，岂不可惜？”

“老师，截教教义既是吾本心，若违本心，吾道不存。”

“如此，一石功德才积了三斗六升，如今又少三升。

紫霄宫还要留你数万年。”

“心之所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