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下,难民们立刻自动自觉地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紧紧地攥着自己那破了口的、或者用木头、石头做的“碗”,脸上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疤哥和几个手下,负责掌勺。他们用巨大的铁勺,从翻滚的肉汤里,舀起一勺勺浓稠的、带着肉块的汤,分给排队的难民。
分发的原则很简单粗暴:干活卖力的、身强力壮的,可以多分点肉块;老弱病残、或者平日里不受待见的,就只能分到一碗比较稀的肉汤,里面可能只有几丝肉末。
但即使是这样,对于这些难民来说,也己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当第一个难民,一个瘦骨嶙峋、几乎只剩皮包骨的老头,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碗热气腾腾、冒着油花的狼肉汤时,他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他顾不上烫,也顾不上形象,将碗凑到嘴边,如同喝琼浆玉液般,“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了起来!滚烫的肉汤顺着喉咙流下,温暖了他的胃,也温暖了他那颗早己被冻僵的心!
“好喝……太好喝了……”老头一边喝,一边含糊不清地哭泣着,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难民,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盛宴”。
整个营地,瞬间被一种近乎狂热的、狼吞虎咽的氛围所笼罩!
人们蹲在篝火旁,或者缩在自己的窝棚门口,用手、用破碗、用任何能找到的工具,贪婪地吞食着分到的狼肉和肉汤。
咀嚼声、吞咽声、喝汤的吸溜声、满足的喟叹声、甚至喜极而泣的哭声,此起彼伏。
一个年轻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将碗里仅有的几块小肉块挑出来,吹凉了,喂给怀里那个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孩子。孩子似乎闻到了肉香,努力地张开小嘴,将肉块含了进去,无神的眼睛里,似乎也多了一丝光彩。母亲看着孩子,脸上露出了温柔而心酸的笑容,眼泪却无声地滑落。
几个平日里因为身体虚弱、被视为“废物”的难民,此刻也分到了一碗热汤。他们捧着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喝着,感受着久违的饱腹感和温暖,脸上露出了麻木许久的、一丝微弱的笑容。
就连疤哥和他手下那帮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此刻也顾不上形象,围坐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汤,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得意。他们是这次狩猎的“功臣”(虽然过程狼狈不堪),自然分到了最大、最好的肉块。
王彪则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盛满了大块的狼王肉和浓稠的肉汤。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喝着劣质白酒,看着眼前这片热火朝天、充满了食物香气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一种掌控一切的权力感。
是他!是他王彪!带领这些人打败了狼群!是他!给这些人带来了食物和希望!
他就是这里的王!这里的规矩!
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一张张因为食物而暂时忘却了痛苦和绝望的脸庞。肉汤的香气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驱散了些许严寒。
这是一个难得的、充满了短暂欢乐和虚幻希望的夜晚。
至于那些吃不完的狼肉,则被切成条,用盐(极其珍贵的物资,由王彪掌控)简单腌制后,挂在窝棚外的木架上,利用寒冷干燥的天气,风干成肉干,作为后续的储备粮。
这个夜晚,难民营里的大多数人,都吃到了久违的肉,喝到了热腾腾的汤。他们的身体得到了能量的补充,精神也暂时得到了慰藉。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种短暂的欢乐和希望,能够持续多久。
当篝火熄灭,当肉汤喝尽,当黎明再次带来严寒和饥饿时,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怎样残酷的现实?
王彪看着眼前这片暂时平静下来的营地,打了个酒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他知道,仅仅依靠一顿肉,是无法真正收服这些人的。想要长久地维持他的统治,还需要更严厉的手段,以及……更诱人的胡萝卜。
而那个“进入基地”的梦想,就是他手中最好用的胡萝卜。
他要让这些人明白,只有跟着他王彪,才有机会活下去,才有机会……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如同天堂般的基地。
至于那些不听话的,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
王彪冷笑一声,将碗里最后一口肉汤喝干,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在这末世里,废物,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