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我新得了一本《百草集注》,你若感兴趣..."
"凝雪!"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众人回头,看见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仙站在廊下,"该回去做晚课了。"洛凝雪匆匆起身告辞。等她走远,子瑜才压低声音道:"药王谷的人真无趣,整天就知道背药典。阿墨,你要是真娶了她,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岑墨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拿起木剑:"再来一次。"赤璃看着这一幕,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认识的岑墨博学多才,精通各类术法,谁能想到少年时竟被束缚在如此狭隘的框架里?更让他心疼的是,那个在众人面前永远从容优雅的仙君,原来从小就在压抑自己的天性。酉时将至,岑墨终于勉强完成了剑招。岑岳仙君前来验收时,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马马虎虎。明日开始加练两个时辰。"说完便转身离去,连一句夸奖都没有。夜色渐深,赤璃跟着岑墨回到他的房间。说是房间,倒更像是个简朴的修行室——除了一张窄床、一个书案外,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唯一称得上装饰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笔法稚嫩,像是孩童所作。 岑墨点亮油灯,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赤璃好奇地凑过去,看见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种手抄本:《基础符咒大全》、《灵植图鉴初编》、《仙界地理志》...都是最基础的入门书籍,但对当时的岑墨而言,恐怕是冒着极大风险才收集到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赤璃瞥见封面上写着《魔界风物志》几个字,不禁一怔——原来岑墨对魔界的兴趣,从这么早就开始了吗?正当赤璃出神之际,岑墨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赤璃心头一跳,难道少年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谁?"岑墨低声问道,手指悄悄摸向枕下的符纸。赤璃屏住呼吸——虽然他现在并不需要呼吸。就在这紧张的一刻,窗外传来"喵"的一声,一只黑猫轻盈地跳上窗台。岑墨松了口气,起身开窗放猫进来。黑猫熟门熟路地跳到他膝上,从项圈里抖出一个小纸卷。"《高阶符咒图解》..."岑墨展开纸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谢谢墨玉。"赤璃这才注意到黑猫脖子上挂着的项圈刻着玄家的家徽。原来玄晔这么早就开始偷偷给岑墨送禁书了?想到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司战仙君年轻时还有这等叛逆举动,赤璃忍不住笑了。少年岑墨如饥似渴地研读着那本图册,不时用手指在空中勾画。赤璃坐在他身边,看着灯光下那张专注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为何成年后的岑墨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掌握新术法——那是无数个像这样的夜晚积累出来的能力。"阿墨!"子瑜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快出来看!天河开始流动了!"岑墨犹豫了一下,迅速将图册藏好,跟着子瑜跑到院外的山坡上。夜空中,原本静止的星河此刻正如真正的河流般缓缓流动,璀璨的星光倾泻而下,美得惊心动魄。"百年一次的天河流动..."子瑜兴奋地手舞足蹈,"听说对着它许愿特别灵验!"山坡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仙人,三三两两地对着星河指指点点。岑墨独自站在人群边缘,仰头望着那片流动的光河,嘴唇微动,似乎在许什么愿望。赤璃飘到他身边,多么希望能听见那个愿望。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散了岑墨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微微泛红的眼眶。那一刻,赤璃突然理解了岑墨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孤独感从何而来——一个被严苛家规束缚的天才,一个在人群中依然格格不入的灵魂。回房后,岑墨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取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信。赤璃好奇地凑过去,看到开头写着"致未曾谋面的朋友"几个字。"...今日又挨了父亲的责骂,因我偷偷练习了符咒。有时我想,若我不是岑家独子,或许能像普通弟子一样,自由选择想学的技艺..."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清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寞。写完后,岑墨将信纸折成一只仙鹤,对着它轻轻吹了口气。纸鹤振翅飞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这是给谁的?"赤璃下意识追问,随即自嘲地摇头。他跟着纸鹤飞出窗外,想看看它会落在何处,却见纸鹤刚飞出不远就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结界,瞬间化为灰烬。赤璃愣住了。原来岑墨少年时的每一封"信",从来都没能真正送出去过。那些无人倾听的心事,那些被压抑的渴望,最终都消散在了家族的牢笼里。回到房间时,少年岑墨已经睡下。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赤璃蹲在床边,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