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庆典。"清虚子院长适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接下来的节目,岑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胸口那股郁结之气久久不散,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瑾清烟的话——"我们从小就有婚约你明明最喜欢带我玩的"...
原来赤璃和瑾清烟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亲密得多。那些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嫌弃和疏远,或许只是做做样子?这个念头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心上。
"喂。"玄晔用手肘捅了捅他,"你刚才...很反常啊。"
岑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有吗?"
"有。"玄晔肯定地点头,"认识你三百年,第一次见你当众怼人,还是个小姑娘。"
"她扰乱秩序。"岑墨生硬地回答。
玄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追问。
庆典结束后,岑墨婉拒了玄晔同游的邀请,独自回到听松苑。院中那株月桂开得正好,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他站在树下,望着满树金黄的小花,思绪却飘到了不知何处。
"岑墨!"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岑墨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嗯。"
赤璃小跑着来到他身边,额上还带着细汗,显然是一路追过来的:"那个...关于清烟说的婚约..."
"不必解释。"岑墨打断他,"你的私事与我无关。"
赤璃被噎得一怔,随即急切地抓住岑墨的衣袖:"不是那样的!那只是长辈们的玩笑话,我从来没当真过!"
岑墨终于转头看他。夕阳的余晖为赤璃的红发镀上一层金边,那张总是洋溢着笑容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他是真心的吗?还是又在用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骗人?
"瑾清烟似乎很当真。"岑墨慢慢地说,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她从小就这样..."赤璃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可她..."
"你们很亲密?"岑墨突然问道。
赤璃一愣:"啊?"
"她说你以前最喜欢带她玩。"岑墨的语气平静得可怕,"送过她礼物吗?陪她看过星星吗?许诺过什么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既刺向赤璃,也刺向他自己。他有什么立场问这些?又为什么要问这些?
赤璃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小声回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懂..."
"现在懂了?"岑墨逼视着他的眼睛,"懂了什么?"
"我..."赤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岑墨的疏远如此恐慌,不懂为什么看到对方冷淡的眼神胸口会这么疼。这些陌生的情感太过复杂,远比他学过的任何法术都要难懂。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传来庆典的欢笑声,更显得此刻的沉默格外沉重。
"算了。"岑墨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内走去,"去找瑾清烟吧,她看起来很伤心。"
"岑墨!"赤璃急切地拦住他,"我...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能不能...别生气?"
"我没生气。"岑墨平静地说,"只是累了。"
这是实话。从赤璃中毒那夜起,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上的疲惫尚可忍受,心理上的拉扯却让他精疲力竭。
赤璃站在原地,看着岑墨离去的背影,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他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前几天他们还那么亲近,明明岑墨为了救他不惜一切...
夜幕降临,庆典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书院。赤璃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绚丽的火花出神。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了他。
"聊聊?"玄晔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两壶酒。
赤璃勉强笑了笑:"仙君也喝酒?"
"偶尔。"玄晔在他身边坐下,递过一壶,"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玄晔突然开口:"瑾清烟回魔界了。"
赤璃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凝雪送她回去的。"玄晔晃了晃酒壶,"小姑娘哭得很伤心,说你不要她了。"
赤璃内疚地低下头:"我从来没给过她希望..."
"但她还是抱有期待。"玄晔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像有些人,明明心里在乎得要命,却非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赤璃心头一跳:"你是指...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