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几乎是被人架着闯进主屋的,他尚未来得及平复气息,目光便被榻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色攫住。_a-i/l+e·x^i?a*o~s_h`u_o~.\c¢o?m′
屋内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气,楚云舒戴着用纱布自制的口罩将鼻子遮住,用剪刀剪掉被伤口附近的衣料。
温水和烈酒都已经备好,放在一旁。
石武将人放下,“楚姨娘,宋大夫来了!”
无需多言,宋大夫就立刻上前查看起来,他的脸色在烛光下越来越凝重,手指快速检查过谢沉舟遍布躯体的创口,又搭上他微弱却紊乱的脉搏,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
“糟透了,侯爷的外伤极其严重,多处深可见骨,皮肉焦糊,尤其背部及左臂伤势最险!”
“更棘手的是内伤,侯爷应是在爆炸中心,被气浪冲撞和重物压到过,他的腑脏必然受创移位,血气翻涌逆乱,即便是老夫也没有把握能将侯爷救回来。”
屋内所有人的心都已沉到谷底。
听到外头的动静,跟随宋大夫一起过来的陈敏中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听到了这个噩耗。?c¨h`a_n~g′k′s¢.+c~o/m_
此时也只有楚云舒还能勉强维持着冷静,谢沉舟可是书中的男主啊,即使受再重的伤,他都会挺过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宋大夫,尽力医治就行,我相信你!”
宋大夫苦笑了一下,他自己都不信自己,不过身为医者,行的就是跟阎王爷抢命的事。
“行,那老夫拼尽这条命也定要将侯爷给救回来。”
医童立刻将已经烤过的银针送上,宋大夫先扎住几个穴位止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衣服楚云舒已经在他来之前就剪开了,宋大夫施完针后开始用烈酒浸湿布巾,一点一点擦拭着伤口边缘的污血和焦煳物。
每一下擦拭,都让昏迷中的谢沉舟身体产生痉挛般的抽动,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
楚云舒看着都觉得幻痛,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低头,看到自己一起带过来宠物白貂,叼着什么东西跑过来。′e/z-l^o·o_k\b,o\o/k/.¨c!o`m′
“小白,过来。”
她将白貂唤过来,拿走它口中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放起来的断骨生肌膏。
看到这个药膏,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谢沉舟曾经告诉过她,这东西可生死人肉白骨,“宋府医,用这个。”
楚云舒直接将药膏打开,一股极其清洌淡雅却又蕴含蓬勃生机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宋府医闻到这味道,浑身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死死盯着药膏。
他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失声惊呼:“这、这是断骨生肌膏?传说中能接续筋骨、生肌敛肉的奇药,您怎会有此物?”
楚云舒没有解释药膏的来历,只询问:“是断骨生肌膏,不知这药能否帮到您?”
宋府医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盒,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楚姨娘宅心仁厚,有此奇药,老夫就有九成的把握救下侯爷了,这真是天意!”
他动作极其小心,将药膏均匀地覆盖在谢沉舟背部那道最深的,如同被巨兽撕开般的焦黑创口上。
说也神奇,那药膏甫一接触伤口,谢沉舟原本因剧痛而绷紧的肌肉似乎便有了松缓的迹象,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
宋大夫屏住呼吸,手下动作更快更稳,用同样的方法,将珍贵的药膏仔细涂抹在谢沉舟身上其他严重的伤口上。
药抹上了,却还没完,这么严重的伤,必然会发热,加上谢沉舟内脏受损,男人依旧是病危中。
烛台上的烛泪已经堆积得很厚,烛火微弱地跳跃着,映照着内室众人或疲惫或凝重的面孔。
楚云舒的眼底布满红血丝,一夜未眠,女子苍白的脸色和床榻上昏迷的谢沉舟相比也差不了几分。
她伸手给谢沉舟的额头换了一个新的巾帕,男人此时高烧尚未退去,紧闭的双唇因为失血而干裂起皮,但他的呼吸已经比最开始平稳了很多。
外间,石武和几名核心护卫虽也熬了一宿,但依旧身姿挺直地守着。
陈敏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紧蹙眉头,目光担忧地凝视着内室的帷幔,他年岁已长,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和忧心如焚,让他显得格外憔悴。
天色将明未明,窗纸透进一丝微弱的灰白。
楚云舒她站起身,脚步带着不易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