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舞儿,你可想过,皇家之情,向来薄凉。安亲王如今心悦于你,但他肩上的责任与使命重重,将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与变数。你若将真心托付,万一他日后变了心,或是因权势所迫不得不放弃,你当如何自处?”
“外祖父,他既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便信他。可若他日他负了这承诺……”
她猛地抬头,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紧绷的下颌上,映出一道凌厉的弧度:“我便弃他如敝履!莫说皇家颜面,便是那龙椅上的金漆,我也能亲手刮下三寸!”
“外祖父,只要有舞儿在,您以后放宽心,不要每日如履薄冰。孙女看着心疼。若以后再有欺我文家者,必须让他付出千金代价!李尚书就是例子。哪怕是皇上,纵是江山也能给他翻得!”
文太傅惊得手中茶盏倾斜,褐色的茶汤泼湿袖口,他却浑然不觉。这位两朝元老、文府定海神针,此刻竟被孙女的狠话震得哑口无言。半晌,他才干涩开口:“舞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文太傅怔怔望着孙女的背影。阳光把她单薄的身影拉得极长,竟透出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他忽然想起十三年前,文府遭李贼一党构陷时,自己亦是这般孤注一掷……莫非血脉里当真藏着宁折不弯的倔强?
“外祖父,您放心。”她仰头时己笑意嫣然,却让文太傅脊背发凉:“孙女儿耍狠话时,心里可清醒着呢。安亲王若真负我,我便让他知道——文府的掌上明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踩的。”
“罢了”。文太傅拿起纸笔开始写奏折。林舞在旁边也给上官翼写了一封信。过了片刻,金雕嘶鸣着向京城方向飞去。
两日后,文府一行人收拾好行装,踏上了回京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