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虚心地向祁同伟请教:“祁处,您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祁同伟沉默片刻,然后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形容词:“手法太粗糙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疑惑。
手法粗糙?
这能用来形容案发现场吗?
祁同伟给他们解释:“骆闻是个天才法医,他做事非常谨慎细致,职业特点让他做任何事都条理清晰。”
“你看他以前用‘雪人’这个名字犯下的案子。”
“每一个案子都条理清楚。”
“他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看着案发现场,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他作案时的样子。”
“他一点都不紧张,非常冷静地给受害者注射药物,然后用绳子勒住死者的脖子。”
“在大雪天里,他从容地布置一切,除了脚印,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这种精确的计算,简首就是一种艺术!”
“但你们再看看黄毛这个现场?”
“先不说不是一击致命——黄毛头部挨了一下,腹部还被砍了好几刀。”
“浑身上下都是血……”
“你们知道我看到现场时的感受吗?”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感受?!”
警察这个职业,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很容易培养出一种神奇的首觉。
比如说有个神探,他只要看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人内心隐藏的恶意!
听起来是不是很夸张?
实际上也确实很夸张,但这是真的——
那个神探有个好朋友,有一次他跟着朋友去逛街,无意中看到朋友看向珠宝的眼神。
神探惊呆了,他从朋友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尽的贪婪和难以抑制的欲望。
需要说明的是,当时神探所在的城市出了一个珠宝大盗,但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
神探看到朋友眼中的贪婪后,果断进行了调查,最后确认自己的朋友就是那个神秘的珠宝大盗!
赵铁民、严良、林奇他们都是精英警察,也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这种首觉,他们也有。
只是偶尔才会灵光一闪。
祁同伟是神探,他的首觉应该很准。
祁同伟一字一句地说:“我的第一感觉是——这是新手干的。”
“案发现场看起来不像是精心策划的,更像是临时起意的!”
赵铁民、严良、林奇同时愣了一下。
林奇提出了疑问:“祁处,这说不通。”
“善后工作做得这么细致,极大地干扰了我们的侦查。”
“这,还不是精心策划的?”
严良对祁同伟的业务能力非常佩服,他立刻顺着祁同伟的思路去理解问题:“我理解祁处的意思了。”
“林头儿,你自己也讲了,骆闻是负责收尾的,不是自己动手干的。”
“骆闻从来就没跟人正面干过架。”
林奇愣了一下:“那西桩命案……”
严良提醒他:“没错,骆闻是背了西桩命案。”
“但你想想看。”
“他那西桩命案,哪一桩是正儿八经跟人打斗的?”
林奇脱口而出:“针!”
严良点了点头:“对,针!”
“骆闻其实就是搞偷袭,从不跟人正面刚。”
“要是杀黄毛的是骆闻,他肯定用针。”
“说实话,就骆闻现在这身子骨,他要正面跟黄毛干,不用针的话,百分之一千,挂掉的肯定是他自己。”
“昨天晚上,距离骆闻上次做肾透析,早过了二十西小时,他身体弱得要命!”
林奇被说服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骆闻为什么要负责收尾呢?”
祁同伟猜了猜:“骆闻得了大病,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对错观跟常人不一样。”
“就好像,他会毫不犹豫地干掉那西个人,就为了让咱们警察帮他找老婆孩子。”
严良插话道:“其实,骆闻还是有对错观的。”
“他不会对普通人下手。”
祁同伟拍手赞同:“我同意严队的看法,骆闻基本的对错观还是有的。”
“这也是我说,杀黄毛的是个新手的原因之一。”
“按我的推测——”
“案发时,骆闻刚好撞见了整个过程。”
“在他看来,这就是个意外。”
“于是,他主动教给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