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完第一轮的人口入宗统计,林错终于得以在偏殿的主位靠椅上坐下来。^w\a.n\o¨p+e~n¨.?c-o!m!
灵材分库、牛车归位、田契抄录、配粮分级、铜币通兑方案、炉火规范 这些本是宗务堂几十个管事要跑三天的事,如今由他和十六夜两人几乎一下午就压完了。
主要是她在。
十六夜此时正半趴在一张高案后,白蓝配色的女仆长制服微微敞开,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一段白皙小臂,正快速翻阅着几份黄册。
“主上,鱼鳞册己补录至三千二百七十二户。”
“借水村片区信用标黄者六百西十一户,内含重列田契六十三项。”
“盐铁税折算为福币流通后,可平衡铸币成本九成以上。”
林错一边听,一边托腮看着她,她说起政务那一刻总是眼神最亮,语气最稳。
可问题是脚上穿的那双厚黑棉袜。
没错,就是系统为了冬季过冬温暖而特批的女仆长专属·福缘棉袜。
现在,这双袜子套在修长的腿上,又软又暖、又黑又厚。
而她偏偏还一边办公,一边随手抬脚踩在凳子上揉小腿,嘴里咬着毛笔杆:“主上你说,这种棉袜是不是也能量产?”
“如果我们能让每个寒士都有一双主上亲制的福缘袜,那就是……”
她故作庄重地挺胸: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林错差点把手上的图表给咬烂。
“我说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己经认真啦!”十六夜一边轻轻左右扭脚踝,一边抬眼,“只是主上你老是盯着袜子看,那我换一双就是了。”
说着居然真从怀里掏出一双条纹款的粉色软袜。\天+禧′晓`税_网` +哽*欣!嶵?全/
“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双?”
“你不也有吗?昨天洗袜水都用来炼药了呢。”十六夜眨眼。
“而且我这叫福利,办公剧本是福缘宗精神堡垒,不能单靠羞耻剧本撑起来。”
林错沉默三秒,终究没反驳。
她说得没错,他身边所有人,要么是剧本型羞耻修女,要么是制度性顺从村女。
唯独她和花凝,能和自己一起扛着政权,一边处理煤铁、税赋,一边嚼着饼干讲袜子哲学。
“主上。”
“炼钢那边突破了混砂结晶,但还差一道脱碳关键。我们是不是该把那份技术稿再给帕秋莉看看?”
林错:“你把她拐来了?”
“不是拐。”十六夜竖起食指,“是调档。”
“她现在在下坛,己经能完整背诵《雷霆三司祈祷秘诀》,刚刚还引动了巽气降雷。”
“连我都不信那道雷不是你安排的,您要不要亲自看看?”
林错点头起身,由十六夜领着,走入斋坛偏殿。
那是福缘宗内为雷法弟子所设的试祭之所,层层刻有天罡雷文、符箓八卦、水火香炉、布坛之圈皆按照要求布置,坛外垂云帷、绕坛三匝皆有香烟缭绕。
就在最中央的供坛前,一道纤瘦的身影半跪在黄纸符阵中,紫发如雾,衣袍轻垂,身披粉紫两色层叠长裙,外罩荷叶边法袍,头戴标志性的月轮软帽。
正是帕秋莉·诺蕾姬。
她的身形极轻,几近透明,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肌肤白得近乎死气,却不让人惧怕,而是一种天生适合咒术与符坛雷法的病中慧质。.d~1\k!a*n¨s-h-u¢.¨c′o?m/
她没有察觉林错到来,仍安静地照着那份极为复杂的【雷霆三司祈祷秘诀】操作。
捏起符纸,手法不快,却极为稳定。
黄符夹于指缝,两手掐子,正对乾巽之位,仰视天顶。
“唵、嚤呢、混沌敕……煞摄。”
念得极轻,如呢喃,声音几乎像湿布掩住的钟鸣,却在香烟流动之间,令周围的符纸微微颤动,坛边风声无故停顿。
下一瞬——“红气至”。
她骤然睁眼,双目映出微红的咒气,接连念道:
“邓君降。以绛宫纳其形,撒符于地,雷局开道,乾至巽,结雷城,封邪煞,存雷神、召风云、布十二雷门——”
“焚符!引局!摄邪摄雨!”
话音落,坛心火苗瞬间腾起三丈,雷纹阵图猛然亮起,巽方咒火冲天,一道浅红色雷光自天而降,微响一声,落入帕秋莉手中净水碗中,水面一瞬凝固如镜,雷气内沉,香气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