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一声长哞，蹄下踉跄，整辆牛车摇晃得跟洗衣桶似的。!l^a/o′k.a.n·s/h*u+.`c+o!m_

林错正襟危坐，假作仙风道骨，结果被晃得差点扑倒在杏娘怀里。

“咳，别乱动，这是灵体交感的收尾阶段，不能中断。”

“是、是主上……”

杏娘面红耳赤，汗水顺着下颌滴落，泛起一层淡淡水汽。

方才的山中报恩狐仙还没完全结束，双膝半跪，狐尾状的裘饰垂在身后：

“若主上有命……妾身自当从命，扮狐也好，念诀也罢……”

“嗯，挺像。”

林错似笑非笑，眯眼刚要再点评一二，车外忽然有人高喊：

“掌柜来了！”

“啊？”老牛一个激灵，双蹄往前踢了两步，差点把车头扯断。

“哎哟我的脊梁骨，今天怎么抖得比下霜还狠！”

谁来都行，别老吓牲口成不成！”

此时牛车内，香气未散。

“这一式尾裘三缠的要点不在缠，而在呼应。!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尾与炁共动，呼吸带动炁息，气从腰起、环腹、聚心，再由丹田返躯，记住了没？”

“记……记住了。”杏娘声音软糯，像被糖水浸过。

“嗯，下回再练雪裘回鸣式，记得夹紧双膝，那是考你呼吸控节奏，不是抖几下就完事的。”

“羞……羞愧。”杏娘埋头，整张脸烧得快熟了。

林错正打算再讲一段山狐拜炁术的口决，车外却传来一阵笑声，轻浮中带点抖索，像打着颤儿的铜铃，又像雨天捏着鼻子笑出的猫叫：

“咳咳——”

“老爷是在车上么？”

这声音一听就是人到了门口，犹豫，脚在踩空的那种状况，嗓子眼里都带着求见却又不敢打扰的小心。

然后是规规矩矩的一串叩木声，嘭、嘭、嘭，敲在车辕的木板上，有节奏地三下。

来者穿着油光水亮的灰布长衫，脸上全是堆笑，正是林记当市的掌柜。*3-y\e-w·u~./c_o-m¨

“哎呀呀！老爷果真在此，掌柜我久闻您今日驾临小市，特地来献上一事！”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藤皮束的小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几样灵物：一颗晶莹剔透的灰蓝珠、一节断裂的藤、还有一撮精细如丝的灰白发线。

林错目光一凝，指尖微动：“这是？”

“是今日刚收到的山货。”

“是个长得可俊的小姑娘带来的，说是从山上来，耳朵尖尖，眼睛会发亮，身后还好像藏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我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寨子里逃出来的，哪知她手里的宝贝一个比一个灵气十足，尤其这个珠子，我在账房门口盯了十分钟，都感觉后背发凉。”

“她说要换钱，我这不敢怠慢，就立马按咱们行规最高标给她兑了十七铜，另外还……”

“还帮挂了亲属绑定名下，由阿三担保入户。”

“那孩子说她是从南岭来的，是那种、那种……怎么说来着，不属于我们这种人的那种人。”

掌柜小心把那枚灰蓝色的灵珠递上来时，林错两指一夹，炁未动，心却己明。

一摸那温润冰滑的质地，唇角抿出一点近似商业快感的笑意，像个发现稀世漏洞的奸商。

“长得好看，身上有尾巴，耳朵尖尖，讲话不利索，还自带一身灵物？”

“你知道你今天送来什么了么？”

不等掌柜答，自己像背剧本似的低声念道，“聊斋式的狐狸，一类稀有资源，性情懵懂、对市场无感、交易行为高度情绪化，天然适配欺诈性金融产品。”

一旁的杏娘听得似懂非懂，却忍不住小声问：“主上……什么是聊、聊斋？”

“插着毛尾巴演狐女的叫合欢剧本，是真的长尾巴的嘛……”

他尾音一顿，手指忽然往那狐裘后摆轻轻一拔。

“就是优质资产。”

杏娘羞得整张脸都埋进袖口，小声嘟囔：“主上说的，我都听不太懂。”

林错笑而不语，只在她脑袋顶轻轻敲了敲，“你不懂才好懂，懂了就没意思了。”

“掌柜。”

“在！”掌柜赶紧上前，一脸巴结，像狗腿子听见肉骨头响。

“你上次不是提到缺一个促销样本吗？就那个引导型高利贷式信用产品的宣传？”

“是是！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