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太忙，以为赚了钱，给一家提供富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

最近看到余芽，他却时常想，这真的是最重要的事吗？

到底是错过太多，以至于孩子成长为另一个模样，他才后知后觉惊讶这个转变。

电话挂断。

余爸无声沉默，只拍了拍余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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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余妈挂断电话后，立即拨通余鑫的电话。

余鑫好似知道她要问什么，像是一首等着电话。

没等余妈开口问。

他抢先道：“妈，对不起，我没做卷子，0分。”

余妈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

余鑫深吸一口气，“妈，两年前照顾爸爸的人本就该是我。我担心爸爸再也醒不过来，我怕了，我怕一辈子困在病床前。”

忍着哽意，“所以我躲在你身后，让二姐背了这个责任。”

“可我心里却并不好受，我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没担当。我不想一辈子当个胆小鬼，现在，我该背负起这个责任了。”

余妈抹掉眼泪，“可你的一模二模三模都过了二本线，你能考上二本的啊余鑫！”

余鑫仰着脸，任凭眼泪滑落，“没什么好可惜的，二姐都能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赌上自己的人生，我这不算什么。”

“不就是不上学，这世上学历不代表一切，我有手有脚，照样能养活自己。”

即便余妈再不甘，但余鑫没给她留任何余地。

“你以后可怎么办啊，余鑫！”

她只剩无奈哀嚎。

却没有想过，当她斩断余芽翅膀时，余芽是如何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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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因为这件事，余妈又将所有错怪罪到余芽头上。

指责她抢了余鑫的运道。是她不让她上学，为什么不给余鑫好脸色。余鑫出门打工这么久，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余芽不觉好笑。

她辛辛苦苦考出来的成绩，怎么就成了抢了余鑫的运道。

爸爸住院，难道不是因余鑫而起。他是无意，但承担后果的为什么是她？不给他好脸色，难道要她对他笑脸相迎。对不起，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打工这么久，她也没闲着啊，也没见他打电话关心关心。

……

关于这件事，怕余爸夹在中间为难，余芽没告诉他。

反正她也习惯了，她时常对她莫名其妙的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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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只睡了几个小时，余芽熬到第二天早上。等程止送来早餐，再也忍不住，饭没吃几口，就趴在柜台上睡了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她猛然惊醒。

却看到自己旁边，程止正熟练收银。

眼尾扫见，“醒了。”找了零钱，递给顾客，程止看过来。待看到余芽呆愣的表情，还有嘴角的口水。

他唇角不咸不淡勾起，笑得温柔又平静。指腹擦掉她嘴角的口水，“睡得好吗？”

余芽低眼，有些不好意思，推开他的手，“几点了？”掏出纸巾，先擦了擦程止的手指，而后擦掉口水。

程止让出位置，“八点半，还有半小时下班。”

早饭凉了，不能吃。

“我出去一趟。”

“哎——”余芽追问，“你去哪儿？”

程止没说，便推开玻璃门。

过了会儿，提着一杯粥和两个包子进来。吸管插进粥里，递给余芽，“以后别吃凉的东西。”

余芽微微眨了下眼，看着他。看了几秒，接过，笑，“好。”

程止假装嫌弃道：“傻不傻。”

“你才傻”，余芽咬口包子。

心里有个疑问，她话锋一转，忍不住问道：“看你刚才收银好熟练，你以前也干过？”

别看她这么问，程止跟个大爷似的，她压根不相信他做过这个工作。

可她又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下一秒。

“这很难吗？”

只见程止双手抱臂，目光斜睨，眉梢一挑。

“不是一看就会？”

余芽：“……”

他这副样子，怎么那么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