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突然开始哈哈大笑，“知道小师父刚跟我说什么了吗？”

他故意凑近程止，欠欠说道：“她跟我道歉，还说要继续教我练武。怎么样，羡慕吧！”

“……”

道歉？

不愧是亲徒弟。

程止冷哼一声，双手环抱，看向奶茶店，“那可真是好！”

季风：“……”

怎么听着咬牙切齿的。

过了一会儿。

程止没动，依然看着奶茶店。季风学着他的样子，同样看过去。皱眉，一本正经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个角度，堪堪才看到店内一角，根本看不到余芽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程止懒得瞥他，“等她下班。”

季风撇撇嘴，翻了个大白眼儿。

“我说大哥，喜欢就去告诉她啊。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小师父怎么会知道？三年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程止低下眼，烦躁地从口袋掏出一罐口香糖。随便倒了几颗，一股脑扔进嘴里。

沉默几秒。

“季风，在没有确定她对我有一丝好感之前，首接说喜欢是最没用且最蠢的行为。她喜不喜欢才是问题的关键，而不是我说了，她就会喜欢。”

何况，他承受不起，当他说了喜欢。

连这仅有的“同学关系”，都会变得尴尬，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毕竟，三年前，对于不想联系的人，她没有留下任何找到她的痕迹与机会。

他宁愿现在这样。

不冷不热。

良久，旁边的人一言未发，安静得过分。实在太不符合季风的一贯作风。

程止下意识扭头。

就看到一张好似吃了苍蝇一般的脸。

“……”

季风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

“还她喜不喜欢才是问题的关键”，他学起刚才程止的样子。

“我的妈啊，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话，快别恶心我了。”

说的时候，本来觉得没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

程止耳根泛红：“……闭嘴。”

-

一个多小时后，一处公交站台。余芽坐在长椅上，撕掉季风送来的面包的包装袋。

最近的路灯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周围一片昏暗。借着月色，她的身影影影绰绰。

一辆公交车驶进，大灯照射。她大口大口咬着面包，一口又一口，像饿极了似的，忘掉了咀嚼，狼吞虎咽。

一瞬，车辆开走。

一切重新陷入昏暗，她的身影又变得模糊。

站台右后方，程止与季风躲在一棵树后面，默默看着。

“小师父，真吃了晚饭？”

程止没有回答。

良久。

“走吧。”

耳畔传过两个字，季风再看眼黑暗中的人，便跟上前面的背影，离开。

余芽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抬头看向夜空。

月色高悬，星光黯淡。

那一双眼染上失神迷惘，逐渐地，被悲伤孤寂所取代。

风轻轻吹起她额角的发，伤口轻易暴露，她整个人破碎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