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入春已有半月光景。*0~d^i*a′n′k-a?n¨s¢h_u′.?c\o!m·都说春雨绵绵,可这许多日子却未落下一滴雨,仿佛老天还恋着冬日的寒冷。
苏萤依约将程氏送回东院后,便去了藏书阁。
容氏让清云传话给她,说瑾娘已写下事情原委,有了她的手书,表兄的事便可告一段落。
苏萤听罢便知,她让清泉传去的口讯,姨母已然收到。
杜衡临行前那一眼,让她明白,他不想让家中长辈为他忧心。于是她便让清泉照着杜衡安抚程氏的话,一字不差地传与姨母。
“二太太说,既然公子去了督察院,蔡九的事她会让李茂扫尾,不再让公子操心,让他安心备考。”
苏萤点头,回道:“请你转告姨母,我这边也无事,休息了这些时日,该继续整理藏书阁了。”
清云领命退下,桃溪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刻藏书阁里只余她一人。往昔独自整理书目时,她觉得这般静谧是一种惬意自在,如今却不知怎的,这份安静仿佛成了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笼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觉得憋闷,便走向书案,那儿有一扇大窗,能望见天色,许能让她缓一口气。/x/i¢a?o~s+h\u~o~g+u,a\i`.`c′o′m!
没曾想,也就跟清云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天便变了。
乌云层层叠叠堆起,将天色压得密不透风。她原想着看会儿蓝天,能暂时忘了忧虑,谁知这天竟比她还阴郁,仿佛入了夜一般,沉沉得叫人心慌。
也不知督察院要问他什么?
哪怕从姓甚名谁,问到谣言始末,都不应去了那么久还未曾归来。
啪的一声,更香上的小球滚落,将心不在焉的苏萤一惊,她循声望去,才发现,她不在的这些时日,藏书阁竟又添了一个更香。
看那形制,竟与今日在杜衡书房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总是这样,不言不语,却细致入微。哪怕她为了避他,不愿再来藏书阁,他也依旧命人将书阁添置齐全,只因他知,她终会回来。
轰隆一声响,一记春雷,终于将乌云密布的天撕出一道口子。那压抑许久的雨,也迫不及待地倾斜而下,织成一道厚重的雨帘挂于窗外。
“萤儿!”
尽管风雨交加,他的声音却依旧温润如常,像天晴时的风。
她猛地回过身,只见杜衡正撑着伞立于书阁之外,云淡风轻一般,朝她微微一笑。°$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表兄!”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听见他的声音,眼泪便夺眶而出。她急急奔向他,只想问一句:“一切可好?”
杜衡见她匆匆而来,忙上前一步,将伞朝她伸去,嘴里不住劝道:“萤儿,外面雨大,别出来。”
也不知是苏萤太心急,跑得太快,还是杜衡怕她淋着雨,忙跨前一步,两人一时没收住势,眼见便要撞在一起。
杜衡担心,将伞一丢,伸手将她牢牢接住。
待苏萤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贴在了他温暖的怀中。
这一刻,杜衡的心仿佛也随着这一撞,彻底软了下来。今日督察院所遭种种,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我怕你着急,听清泉说你在这儿等我,我便先赶过来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轻声道,“快进屋吧,春日的雨凉,你别受了寒。”
苏萤还来不及因方才那一抱红了脸,便注意到杜衡的肩头已被雨水打湿。她忙抬眸看向他,这才发觉他发间、脸侧皆有雨痕。显然方才为护着她,他自己却淋了不少雨。
她微蹙着眉,责中带忧道:“还说我呢,你也会受寒的。”
说罢便朝书阁外张望一眼,道:“我得让桃溪给你煮些姜茶。”
杜衡含笑看她,不言不语,眼中却尽是柔意。
而桃溪与清泉,似乎早已心照不宣。每当苏萤与杜衡说话时,他们总能悄然隐去,不留一丝动静。可只要主子一声唤,二人便会不知从何处现身,动作不紧不慢,恰到好处。
这头一道春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当桃溪将姜茶端来的时候,外头的雨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只有屋檐下还滴着断断续续的水珠子,好似有情人之间的低语,细细簌簌,有声似无声。
“督察院的人怎么说?”
苏萤看着杜衡喝下姜茶,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