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咸′鱼~看?书+ *首\发¨
宜春侯坐在桌案前,一向沉稳的双眼有些惊讶。
“冀郢不见了?”他再次问。
“是,父亲。”
柴渊身上披着斗篷,穿着寝衣,显然是被叫醒的,他手里举着一盏灯,对着架子上的舆图指点。
“冀郢是在这个位置接到信,那边的驿丞证明,当晚冀郢就离开驿站了。”
“从这里开始没有了消息。”
“不知道是因为大雪,还是被刻意遮掩,沿途没有任何痕迹。”
宜春侯看着舆图,浑浊的双眼沉沉:“没有痕迹就是痕迹,这是人为。”
“冀郢这是被核查的地方官府除掉了?”柴渊说,“这些人也太胆子大了,还以为是乱世各自为王呢?这是冲陛下来……”
“这是冲我们来的!”宜春侯喝断他,“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在刚收到我的信回京的时候出事了。”
柴渊怔怔:“冲我们来什么?”
宜春侯看着冀郢消失的地方,视线在随着先前勾画的一条线移动,这条线是冀郢做巡察使以来走过的地方。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一处。
鲁县。
白马镇。
“果然跟白马镇的事有关?”柴渊说,“是有人不想我们过问白马镇的事?”
宜春侯看向他:“先前秦富说皇后不知道杨彤女的事,是阿凤真不知道,还是秦富不知道阿凤知道?”
先前定安公半夜跑来,因为他那外甥女遭到了袭杀,认为是父亲指派的。
父亲认为是他干的。?*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他解释了自己不知道后,父亲又认为是皇后干的。
毕竟当年因为杨氏女,皇后跟皇帝闹得时候,扬言柴氏女和杨氏女只能活一个。
后来虽然杨家退避,杨氏女消失在京城,但这十几年来,大妹只要看杨家的人都要发脾气。
如果知道杨氏女那个孩子还活着……
的确气急了会干出杀人的事。
但叫来秦富问,秦富说皇后不知道杨氏有女儿的事,和陛下一样,一直以为那杨氏女打掉了孩子。
难道真是妹妹干的?柴渊有些迟疑。
妹妹真有那么大本事?在他们眼皮下养了死士?
那些死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召集,必须是长年累月养的。
皇后先前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现在又是养在深宫,更与外界隔绝了。
“父亲,我倒是觉得……”柴渊想到什么,“有可能是陛下干的。”
皇帝。
宜春侯皱眉:“皇帝怎么会……”
“父亲是要说皇帝对那杨氏女情深?”柴渊说,冷笑一声,“年少时或许有点情深,但也没多深,要不然也不会与我们家成亲,后来功成名就也的确顾念旧情,但已经成了天下之主,被杨氏女那般羞辱,旧情也消耗光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山稳固,开国雄主,后宫美人众多,再回忆当初,只怕只剩下恼恨,父亲,你想想,这段旧事,我们不想提及,难道皇帝想提及吗?不觉得不光彩吗?”
宜春侯默然一刻,沉声说:“你这个猜测,我也想过。/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那晚定安公来质问他派人袭杀那杨家孩子,他赶走脑子糊涂的定安公,先用孙树余孽遮掩,避免视线凝聚到杨家女儿身上。
然后再安安静静地查那晚的事。
越查越觉得怪异。
毫无痕迹。
宜春侯觉得就算他亲自出手,都做不到这样干净。
除了他,这杨家女又值得谁下这般大的力气?
知道杨家女旧事的人几乎没有。
杨彤与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必要非要除掉她们母女。
跟杨彤有关的,除了我们,杨家,另外就是皇帝。
“阿凤就算真背着我们养了死士,这么多事,探查消息悄无声息杀人消除痕迹,一而再再而三,可不是她一人筹谋能做到的。”
“如果是皇帝……”
听到这里宜春侯打断柴渊:“卫矫。”
怎么突然提到卫矫?
宜春侯看向他:“你想想,这些事,卫矫是不是都在场。”
柴渊若有所思。
“冀郢说过,当时卫矫在附近的赵县追查蒋望春谋逆案,还因为追查凶徒来过白马镇。”他说。
“上次定安公府小姐遇袭,卫矫也在场……”
“而且当时那定安公府的小姐亲口说是卫矫的人杀了凶徒。”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