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鸢僵在他怀里,大脑有瞬间的空白。*d?u/a.n_q¢i/n-g-s_i_.¨n`e¨t.
她喉咙干涩发紧,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不是一定要去成渝镇查明真相?那我跟你一起去。”
赵玖鸢用力推他坚硬的胸膛,后退两步,拉开一点距离。
她的声音不由地带上了一丝恼怒和不解:“赵溪冷,你发什么疯!你一个副将,没有军令,如何能擅离驻地?”
她深吸一口气:“你熬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在军中立稳了脚跟,有了立足之地!怎么能……”
“我能!”赵溪冷猛地打断她,“军令之事,我自有办法!我会亲自去说服将军!就说我请命护送镇国公府千金,前往成渝镇!”
“护送?”赵玖鸢被他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气笑了,“我何须你护送,等谢尘冥和沈霓渊的兵马与我们汇合,我们自然有……”
“我信不过他!”赵溪冷几乎是吼了出来,他又逼近她,“阿姐,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他微微低头,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
“是告知。”
风雨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
赵玖鸢仰头看着他,看着这张轮廓锋利的脸。
那双眼睛里,不再有曾经的脆弱和挣扎。′s′y?w?b+o~o!k..,c,o*m_
赵玖鸢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底只剩下平静。
“好。”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的弟弟想同我一起去,我自然是高兴的。”
那一声“好”,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赵溪冷眼中炸开一片星火。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说话算话。”
“阿冷,你想同我一起去,阿姐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赵玖鸢唇角微弯,放软了声音,“我只是担心你。”
赵溪冷的身体明显一僵。
仿佛一头正绷紧全身肌肉准备扑击的凶兽,突然被主人抚了抚鬃毛,瞬间的错愕盖过了攻击性。
“不过,这一路,你得听我的。”
“听你的?”赵溪冷眉峰瞬间蹙起,“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阿姐,凭此去成渝镇,是我要做的事,你只是‘护送’。”赵玖鸢冷声道。
他下颌的线条再次绷紧,显然极其不满这“被管束”的地位。
“我让你跑,你就得立刻跑,头也不回。”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赵溪冷的瞳孔猛地一缩:“绝不可能!”
“赵溪冷,你听着。你若是一定要去……”赵玖鸢恍若未闻,继续平静地道,“遇到危险,保护我之前,先护好你自己。¨c¨m/s^x′s′.¢n_e*t~”
赵溪冷高大的身躯僵立着,风雪卷起他的衣摆,呼呼作响。
他紧抿着唇,过了好半晌,才极其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闷闷地从他紧咬的齿关间挤了出来。
“……好。我听你的。”
……
……
过了两日,营地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在数名精悍骑兵的护卫下,一匹骏马踏着泥泞的路冲了进来。
沈霓渊身着素锦银狐氅,利落地翻身下马。
风极大,吹得她兜帽边缘一圈蓬松的毛乱舞。
她像是完全没看到就站在不远处的赵玖鸢,脚步匆匆,跟随着小兵,径直朝着谢尘冥所在的营帐奔去。
帐帘被她猛地掀开,又重重落下,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雨,也隔绝了所有的目光。
自那之后,营帐内便再无声息传出,只有门口守卫的士兵依旧如标枪般挺立。
赵玖鸢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沈霓渊没事就好。
若是她有事,谢尘冥恐怕无法同永宁侯交代。
正想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
赵玖鸢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披玄色轻甲的中年将领,在赵溪冷的陪同下,正大步朝她走来。
那将领身量不算特别高大,但步伐十分稳健。
他面容刚毅,被边塞的风霜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尤其一道斜划过左眉骨的旧疤,更添了几分历经沙场的肃杀与沧桑。
唯有一双眼睛,沉静锐利,此刻正毫不避讳地落在赵玖鸢身上。
赵溪冷落后他半步,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飞快地瞥了赵玖鸢一眼,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