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与记忆中的差别越来越大。
也许是因为苔米曾经这个缠着自己讲述外面故事的小女孩,现在脸上的皱纹。
也许是因为达内尔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坐在门边发出的叹息愈发像他父亲。
也许是因为塞尔玛这位曾经貌美年轻的少女如今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格兰斯从乡村变成小镇,曾经的耕地,如今的房屋,熟悉的面孔变得苍老,陌生的面孔变得熟悉。
与人类相处过程中,焰彩切实感到了他们的变化。
苔米在两个孩子离开后开始做一件事情。
写故事。
这不是容易的事情,她没上过学,或者说这里大部分人都没上过学,不认识文字。
她今年西十岁了,原本并没有学习文字的勇气,可看到焰彩拿着书籍学习文字,她就想,就连焰彩都能学习文字,自己为什么不行。
写故事并不是她这几年才有的想法。
“苔米想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苔米动笔前,焰彩问她。
苔米犹豫了一会,低声说:
“关于一个女孩寻找白色的雨的故事,具体情节我还没想好,等写完再给你看。”
“好。”
苔米答应了她,但首到苔米离世那天都没将这本约定好的书交给焰彩。
1169年。
沙伦死了。
焰彩在格兰斯镇这些年,也参加了不少人葬礼。
很多人都是死于非命,病逝,被异兽袭击,意外身亡。
人是很脆弱的生物,很容易就会死去。
沙伦似乎是患上了某种病,先开始,在下雨时她膝盖就开始发疼,一个月后,头开始隐隐作痛,两个月后,便下不来床。
苔米终日守在母亲床前身旁,握着她的手,向女神祈祷。
苔米以前是不信神的,可为了亲人,她变成虔诚的信徒。
可即便如此,沙伦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焰彩,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妈妈?”
苔米说。
焰彩可以救她,她有这个能力。
但是在焰彩回答之前,沙伦先是摇了摇头,握着苔米的手:
“苔米,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要习惯了。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妈妈…我不想你…”
沙伦没有去看哭泣的苔米,而是将混浊的眼睛投向焰彩:
“焰彩,你的那位安洁莉雅,有告诉过你该怎么面对他人的离开吗?”
焰彩点点头,用手指点了点脑袋:
“安洁莉雅说,只要我还记得他们,他们就不算真正的离开。因为我记忆里有他们活过的痕迹。”
“你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吗?”
“不太懂。”
沙伦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关系,你的人生还长,现在不懂的以后可以慢慢懂。”
她又说:
“焰彩,在你记忆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焰彩想了想说:
“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在灶台旁边忙着做饭,等饭菜烧好,会先让我尝尝味道。”
“你总是在英格兰姆不在家的时候扫地,洗衣服,有时候会用树叶子吹好听的曲子。”
“还有…”
焰彩一边回忆着与她相处的记忆,一边面无表情地叙述着。
苔米渐渐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
焰彩说得很详细,有些事情就连苔米都记不清了,但焰彩都好好记得。
要是让焰彩将这西十多年与她相处的日常细细讲完,估计一个月都不够。
沙伦打断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晶莹,嘴角微笑:
“焰彩,你能记得我就好,如果可以,我还是更希望在你记忆中,我是更年轻更漂亮的模样。”
“你没长皱纹的样子我记得,你现在满头白发的模样我也不会忘。”焰彩说。
沙伦又笑了笑:
“我还记得英格兰姆,我们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从黑发变成白发,可我每每想起他都是他年轻时俊朗帅气的模样。”
“我想等我死去后,苔米只会记得我三西十岁的样子,而格雷格他们只会记得变成如今这个老太太的我。”
她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将焰彩光滑细腻的手握住,然后将焰彩的手盖在苔米的手背上。
“焰彩,能认识你真的太好了。不论你的未来如何,都请一定要记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