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拦住周家的车,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车里的人是盛离和她的母亲。
“成叔,您是要去医院吗?”
“对。”
“哪家医院?”
与母亲坐在后座的盛离道:“让她上车吧。”
“谢谢。”赵南霜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老爷子是下午两点多住进医院的,周家的人都在往医院里赶,赵南霜在电梯里就遇到了几个。
老爷子住在ICU(重症监护治疗病房)里,家属来了也见不到他,都聚在病区外面的休息区里,周海林让大家先回去。
赵南霜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里找到了周迟译,周时延在跟他交代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走廊里激起了回音,赵南霜连忙退到一旁,给周海林和盛离母女让路。
周时延的女朋友走在最后,从赵南霜的面前经过时,停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她。
赵南霜低声问:“很严重吧?”
“脑干出血,还在昏迷。幸好姑姑今天在山庄里,及时把爷爷送到了医院。”
否则爷爷可能都等不到来医院了。
等在ICU外的那些家属不是低头抹泪,就是双眼红肿,赵南霜想起外婆去世之前,每天守在病床边的人就是她和南佳,幸好有宋叔叔帮忙。
赵南霜下楼买了两杯热饮,再回来的时候,周家的好多人离开了,还剩下周迟译和盛离。
周迟译起身朝她走过来,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赵南霜将热饮递给他一杯,道,“空调太冷了,喝点儿热的。”
她看向旁边的盛离,问:“你要吗?”
盛离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老爷子随时都会有危险,不能让医生找不到人,周迟译把车钥匙给了赵南霜,道:“我得在医院里守着,你先回家。”
“让我陪着你吧,”赵南霜抱住他的腰,道,“别让我走。”
周迟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道:“这不是怕你看着伤心吗?”
“我回去了也睡不着,明后两天是周末,熬一两个晚上也没什么,”她抱得更紧了,“把你的难过分给我一半吧。”
周迟译说:“我还好,爷爷今年已经九十岁了,就算……也是喜丧。他平时就爱喝点儿酒,血压一直很高。姑姑说他上午还在折腾他那宝贝菜园子,我只是想着他如果就这样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有点儿难受。”
“我明白。”
他会有遗憾。
她陪他说说话,他的心里可能会舒服点儿,赵南霜说:“我小时候,周爷爷还把我举在肩膀上玩。”
“你还好意思提?你不就是仗着爷爷奶奶喜欢你,今天薅我的头发,明天咬我的胳膊吗?”周迟译牵着赵南霜去长椅那边坐着,“他跟我奶奶都想要一个孙女,但我妈不想再生了。”
“生孩子很辛苦的。”南佳生完她,抑郁了好几年,“上次你去山庄里看他们,开心吗?”
“陪他遛弯,陪他下棋,很轻松,跟他们在一起,没什么烦恼,一天好像有四十八个小时,奶奶还问我怎么没带你去。”
那两天她要参加考试。
“下次我一定去。”她说。
“爷爷有遗憾,没能看到我哥和嫂子的婚礼。”
“我们等他醒过来。”
“嗯。”
赵南霜小声问:“你想哭吗?”
守在ICU外的家属都在流泪,期盼亲人健康。
她的眼眶红红的,她才是想哭的人,周迟译搂过她,把帽子摘下来扣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帽檐,遮住她的半张脸。
盛离只在去年春节时见过老爷子,与老爷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听着他们说起以前的事,心中毫无波澜。
天色暗下来,周迟译没胃口,但不能让赵南霜饿着。
“去吃点儿东西。”周迟译说罢,看向盛离,问她:“一起?”
盛离点点头,她穿着高跟鞋,腿有点儿僵了。
周迟译说:“吃完之后你就回去吧,成叔还在,让他送你。”
盛离若要走早就走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妈不希望被外人说闲话,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盛离道。
042.
脑干出血后七天之内都很危险,死亡率也特别高。
次日早上,周时延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医院里守着,换周迟译回家休息,赵南霜陪他回去,盛离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