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上。

………

“皇帝万岁！”

贵族们齐声高呼，声音洪亮，不过包含多少真心实意，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好了，加冕仪式，还剩最后一步，把皇冠乘上来吧。”

皇冠被端了上来——纯金打造，镶嵌七颗星辰钻石，每一颗都代表帝国历史上的伟大君王。

可当它被戴在艾瑞克头上时，却显得无比讽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顶皇冠从未属于一个“乞丐”

艾瑞克加冕完成，开始在国都巡礼

镶着钻石的皇家马车碾过铺满鲜花的主干道时，艾瑞克听见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

“看那个乞丐头上的皇冠...”

“听说他在下城区吃老鼠肉...”

"连鞋都不穿..."

金线刺绣的车帘随风晃动，艾瑞克数着那些藏在欢呼声里的恶意。

他赤着的脚底能感受到马车底板细微的震动——这具在贫民窟练就的身体，连三街区外面包店的开门声都能听见。

“陛下该挥手。”

随行的礼仪官压低声音提醒。这位老贵族的绶带勒得脖子发红，活像只被掐住喉咙的鹅。

艾瑞克突然掀开车帘。

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皇冠在额前沉甸甸地发烫。

艾瑞克看见有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正趴在喷泉边舔水喝，就像三个月前的自己。

“停车。”

整支仪仗队乱了一瞬。

当艾瑞克光脚踩上地毯时，贵族们的脸色比加冕时更难看。

他解下缀满宝石的披风，在侍卫来得及阻止前，己经把它裹在了小女孩身上。

“陛下！那是先王...”

青铜剑突然在鞘中发出蜂鸣。

艾瑞克的手按在剑柄上，龙首护手的眼睛闪过红光。

所有反对声都卡在了贵族们的喉咙里。

巡礼队伍继续前行时，小女孩还呆站在原地。

她怀里抱着价值连城的披风，而新皇帝的肩头只剩朴素的亚麻衬衣。

“艾瑞克陛下，您不该...”

礼仪官的声音在发抖。

艾瑞克抚过剑身上游动的鳞纹。当他的手指擦过某片凸起的龙鳞时，整把剑突然变得滚烫。

远处钟楼顶端的铜雀装饰毫无征兆地熔化，赤红的铜汁滴落在惊慌的鸽群中。

贵族们的耳语戛然而止。

黄昏的光线里，艾瑞克头顶的皇冠终于不再显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