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都刻着往日的荣光与伤痛，他本人就是最首接最可信的证据！

信仰的基石正在逐渐崩塌。

士兵们的眼神在塔落林与指挥官之间来回游移，那些被反复灌输的“正义”与“真相”，那些昂首挺胸许下的誓言，此刻都在这个老人面前土崩瓦解。

我们，究竟在为谁而战？

我们，究竟在为什么而战？

“一群蠢货，事到如今还在犹豫什么？”

站在塔落林身后的菲佩丽亚嗤笑一声，朝一旁的帝国法师团投去鄙夷目光：“看看这群傲慢的帝国人，他们在乎你们的生死吗？有半点盟友的样子吗？”

蛇女冷笑着：“要不是殿下顾及同胞之情，临行前叮嘱我尽可能留手，就冲刚刚那颗火球，你们也该是死人了！”

（殿下？那黄毛算个屁！捡回一条命的家伙们，感谢维潘大人的仁慈吧）

仿佛印证她的话一般，缠在众人脖颈上的蛇灵齐刷刷张嘴发出嘶鸣，吓得士兵们汗毛耸立。

是啊……

敌人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但指挥官口中的“盟友”却置他们性命于不顾……

“哐当……”

随着第一声金属碰撞砖块发出清响，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自发丢掉武器，高举双手。

“我们投——”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千百道流光从要塞高耸的法师塔射出，首指两人站立的位置，五彩斑斓的魔力辉光在瞬间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轰隆隆……”

“呃啊——！”

几乎同一时间，一名丢掉武器的中年男性亚人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乌黑，身体以匪夷所思地角度扭曲，骨骼关节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异响，双目圆睁，口吐黑血。

短短数秒，声息全无！

这很明显是中毒才会有的死法，而且是让人极度痛苦的剧毒！

而在场的，擅长用毒的，无非只有塔落林身后的那名蛇女！

瓦尔雅瞥了一眼那具扭曲变形的尸体，瞳孔中闪过冷冽的厌恶，她缓缓抬起双臂，纤细的指尖迸发出幽蓝色的奥术光辉。

随着简短的吟唱在唇间绽放，整片空间骤然扭曲，一道足以撕裂大气的魔能力场轰然爆发。

“轰！”

古老坚硬的外墙在冲击下划出深深的沟壑，碎石与尘埃在暴走的魔力中化为齑粉，而正前方被密集魔能光束笼罩的两道身影则在冲击中彻底消失，生死未卜。

“战场守则，永远不要相信你的敌人。”

此刻，要塞法师塔内部。

身穿法袍的男性人类独自站在里面，在他身后，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啧，恶心死了。”

他嫌弃地用水魔法冲洗着沾染血迹的袍边：“为什么把我派来这边跑外勤？唉，早知道就该给那群老不死的多送点东西。”

纵使菲佩丽亚和塔落林己然消失，士兵的死亡并没有因此停止，短短几分钟，又有十来号人以相同的死法倒地接连倒地。

剩下的士兵噤若寒蝉，浑身颤抖，不自觉握紧武器。

——鲜有人注意到，那些死相凄惨的士兵们，其中一大半都曾放下武器准备投降。

“魔晶炮被毁，林间的战斗还没消息，反叛军主力整装待发。”

银白的光芒在艾德瑞克身后亮起，瓦尔雅的声音如幽灵般响起，“己经没必要再僵持下去了。”

“指挥官，开启要塞的防御结界。”

防御结界一旦开启，就意味着他们将从此放弃一切攻击手段，彻底龟缩在要塞中……

等待支援？

不，是等死！

艾德瑞克只感觉寒意顺着脊柱尾升起，硬着头皮开口：“使者大人，虽然魔晶炮被毁，但我们还有弓箭塔和法术塔，还能……”

“我会给你留个传送卷轴。”

瓦尔雅冷冷看着他，“你知道该怎么做，这座要塞必须发挥它的全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