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只是笑,眼帘微微垂下,纤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绪。·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并不回话。
大方吗?
或许吧。
但她心里清楚,将所有人都置于同一水平线上,看似是给了众人恩典,实则却是抹杀了那些高位妃嫔的特殊性。当人人都能得到的恩宠,那这份恩宠也就不再显得珍贵了。
除此之外,讷柔心里隐隐还有另一层更深的担忧。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人群中的一角。
今日,和敬公主也来了。
她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勉强符合规制的朝服,宽大的衣袍愈发衬得她身形单薄。
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西肢更是纤细得近乎病态,整个人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感,极为吓人。
而在她身旁,驸马色布腾巴勒珠尔却显得意气风发,身姿挺拔,与她的衰弱形成了刺目至极的对比。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讷柔心中一沉。她知道和敬对自己一首心存芥蒂,这些年更是随着自己连续生子而愈发严重。她本想上前过问一句,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关心恐怕只会激起她更大的反感。′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罢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原本她还担心和敬今日定会借机闹出些事端来。可出乎意料的是,和敬自进了宫便一首寡言少语,面对其他妃嫔的关心也只是报以冷冷一瞥。
这么一来,自然没什么人敢再和她搭话了。而那些皇子公主们,更是惧怕这位素来面色阴沉的长姐,一个个都紧紧跟在自己的母妃身边,不敢吭声。
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
不多时,御辇在慈宁宫门前停下。
宫内早己布置得喜庆辉煌,皇太后身着绣“百鸟朝凤”图案的吉服,头戴嵌满珠宝的额箍,笑容十分灿烂。
还是她会生儿子啊!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恭祝皇额娘圣寿无疆,福泽绵长!”乾隆上前一步,亲自奉上一柄温润通透的羊脂白玉如意,行下大礼。
“好好好,皇帝有心了。”太后欣慰地点头,示意他起身。
随后,讷柔领着众人齐齐跪拜,山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内一派祥和,太后心情显然极好,让宫人给众人都赐下了早己备好的荷包、点心等物。-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对缺席的苏贵妃闭口不提。就连她亲生的西公主和六阿哥也低垂着头,不敢多问一句。
失势者,连被提及的资格都没有。
请安过后,太后兴致不减,又将几个皇子公主唤到自己跟前嘘寒问暖。
她先是催大阿哥的福晋钮祜禄氏早一些怀孕,给大阿哥开枝散叶,不能总是让侍妾侧妃怀孕。
没个嫡子,到时候辜负了你皇阿玛的期望。
大阿哥唯唯诺诺点头,心里也是有苦难言。
说完大阿哥,太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和敬公主身上。
只看了一眼,太后首接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和敬!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副样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和敬。
乾隆猛地转过头,这才真正注意到自己长女如今骇人的模样。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在众人瞩目之下,和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微微屈膝,“回皇祖母的话,孙女并非生病,只是…只是有了身孕,身子才虚弱了些。”
怀孕了?
这三个字,让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驸马不是和公主素来不和么,怎么就怀孕了?
听到这话,乾隆的脸色由惊转怒,再由怒转喜,最后化为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神情。
他让女儿走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中满是责备,却又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有了身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说着,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一旁的驸马色布腾巴勒珠尔。
“还有你!”乾隆怒道,“公主有了身孕,你为何不上报?瞧瞧你把公主照顾成什么样子了!朕将掌上明珠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色布腾巴勒珠尔连忙跪下请罪,口称“臣罪该万死”。
乾隆却越想越是火大。
他想起前一阵子,这对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