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算嘛,是算不清的。*w.a,n_z\h?e,n¢g?s¨h-u/k′u\.!c′o?m~
俗话说,夫妻床头算账床尾合,红烛摇动,讷柔知道自己对乾隆是有些太敷衍了,只能身体力行的补偿他。
这反倒让乾隆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也很享受就是了。
折腾到后半夜,乾隆睡得死沉。
讷柔见状,悄悄从床上起来,裹了个披风出去了,外头正是守夜的李玉。
廊下的宫灯被夜风吹得摇晃,李玉垂首立在阶前,新换的靛青太监服浆洗得挺括,连袖口的云纹滚边都一丝不苟,旁边的两个小太监则打起了瞌睡。
李玉今天估计是知道,今天等于是上门提亲,甚至还打扮了下,又选了两个懒的、累的小太监过来跟着。
讷柔知道他一首在外头听着,却丝毫不害羞,反而警惕地看着他。
他听见殿门轻响,立刻躬身,却见讷柔披着素绒斗篷踏出,神色不善。
“锦心呢?本宫有些饿了。”
李玉将身子弯得更厉害了:“娘娘晚膳用得少,奴才这就去茶房传些点心。奴才备了娘娘爱吃的虾仁馄饨,另有一碟玫瑰酥,都在炉子上温着。”
讷柔心说,还真是个细心的。她摇了摇头:“有劳李总管,只是不必了,本宫自己去吧,等会儿在这里吃,怕会惊动了皇上。?z¨x?s^w\8_./c_o.m-”
“娘娘的喜好,奴才们自然要留心。”李玉低头捧起羊角灯,“夜露重,奴才为您掌灯。”
一盏孤灯在风中明明灭灭,在庭院里投下长长的两道影子。
讷柔拢了拢斗篷,状似无意道:“李总管最近倒是很得皇上喜欢。”
李玉谦卑道,“娘娘叫奴才李玉即可。”
夜雾渐起,灯笼的光晕染开一片朦胧,绕过一处回廊,终于没了人迹。
讷柔忽然停步,“前日内务府报上来,说皇后娘娘有意在千秋节后放批宫女出宫。”她侧目看向李玉,“你可知这事?”
李玉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奴才略有耳闻,只等过一阵子,皇后娘娘就会向各宫掌事宫女和首领太监要名单了。”
“锦书今年...”讷柔故意顿了顿,“也该到年纪了。”
灯笼“咔哒”轻响,李玉的手指紧了紧。
夜风吹动他簇新的袍角,他忽然深深作揖:“娘娘明鉴。若是...若是娘娘愿意高抬贵手。”
他的声音低下去,又坚定起来:“奴才愿倾尽所有,让锦书下半生衣食无忧。?x¨x*i.a,n?g*s+h¢u`..c+o?m\奴才的身家虽然单薄,但足够...”
讷柔冷笑,“难道她跟着我,就少吃少穿?”
她指尖轻轻敲着斗篷上的珍珠扣,声音不疾不徐:“今日你说要让她衣食无忧,明日若反悔,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本宫难道还能出宫去替她讨公道不成?”
李玉沉默。
他当然明白,在这深宫里,任何没有代价的承诺都轻如飞絮。
更别说,他能给锦书的,讷柔这个主子都能给,可能还会给得更多、更好。
讷柔的态度,明摆着也不需要自己这个御前总管帮她什么,反而成了拖累娴妃清名的包袱。
若不是锦书喜欢自己,怕是讷柔今天都懒得和他说话,首接将这个“勾引自己宫女”的太监罪证给皇帝一说,这事儿便了了。
不过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是,锦书的确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讷柔见他语塞,以为他知难而退,便淡淡道:“怎么,李总管方才的慷慨陈词,被夜风吹散了?”
“娴妃娘娘,”他嗓音沙哑,“奴才...确实无法自证。”
“你知道就好。”讷柔挑眉,“那不如听听锦书的选择?那丫头说,宁愿留在宫里与你断了干系,也不愿出宫。”
夜风骤急,灯笼里的烛火剧烈摇晃,将李玉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面对讷柔的试探,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卖身契
“这是奴才还叫来喜的时候,富察家握着的契书。”他双手奉上,“若奴才负了锦书,娘娘尽可将此物呈交给皇上。”
讷柔接过,展开这个被折叠起来的黄纸。
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讷柔借着灯光,看清了上面鲜红的手印。
这是李玉身为包衣奴才的命根子,若乾隆看见这个,以他的性格,不光是李玉,富察氏全族都要吃瓜落。
“你倒是舍得。”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