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素尘。

至于自己，以后活着，也不过是这宫廷中的一个活死人而己。

毫无痛快可言。

活了一遭，总要痛快一次。

景淮渊站起身，一语不发走向门口，停住脚步后说：“朕不会让素尘死，朕会让他成为你的守灵内侍，好好让他活着，待他死后，与你合葬。”

言罢甩袍而去，徒留秦语梦崩溃。

一出屋门，景淮渊便见褚非羽正呆呆昂头，望着院中那棵还未开苞的绿梅。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话却是对赵起说：“秦太妃病故，玉涧宫宫人侍奉不力，发配皇陵为秦太妃守灵，到了皇陵也别让他们太凄苦，此事交与你，安顿好他们。”

景淮渊不质疑赵起的忠心，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他将何去何从，景淮渊明白他自然心中有数。

他没数也没关系，若他存了异心，林峥自会让他有数。

吩咐完，景淮渊将将抬步。

两名太医便自殿侧出来拜见。

这两名，恰是嘉启帝崩逝前随侍的太医。

景淮渊也不多话，随口道：“两位太医辛苦，回头自然有赏。”

随后他行至褚非羽身后，悄声问：“还未开，有何可看。”

“没看它，”褚非羽也不回头，“是午睡时脖子落枕了，抬着头舒服，总不好看天，怕旁人觉得我有病。”

景淮渊：“……”

他还以为她是在伤春悲秋。

回去的路上，褚非羽虽坐在软轿中，却清晰的听到抬轿内侍的脚步声。

之所以清晰，是因这后宫太过安静。

静的无声无息，只余时光在此悄悄流淌。

不过无妨，很快这里又将展开一段轮回。

次日，腊月二十，宜迁徙，宜入宅。

后宫霎时热闹起来。

可这热闹，也不及第二日的请安。

褚非羽就算有心想去看看这首次聚会的热闹，她也不能去。

昨日刚晕厥，今日便活力满满，日后便不好总告假了。

顺势，她便也谢绝了旁人的拜见。

可即便她不去，皇后宫中添了许多人，自有人将请安情形传给赵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