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褚非羽有睡午觉的习惯。

旁人未必不疲惫，只谁也不会散了钗发正经睡，多数是靠着小憩一会儿便罢。

以防万一太子召见，重新梳妆会有所耽搁。

他这一靠近，褚非羽闻到他身上层次丰富的龙涎香。

她拉住他的袖子，起身在他胸前嗅着：“你身上好香啊~”

随后，她昂头去亲他的下巴，娇软道：“别洗漱了，我喜欢这味。”

她这么一说，景淮渊索性便脱靴除去外衫上了床。

他一躺下，褚非羽便往他怀里钻，鼻子拱在他脖颈间。

“就这么喜欢？”景淮渊抚摸着她的背脊。

“嗯，”褚非羽头埋在他胸口，声音发着闷：“幼时我便爱这龙涎香，还因此常偷溜进父皇宫里。”

景淮渊可不信什么偷溜，那些侍卫内侍摆设不成？

必然是昭穆帝有意给她放水。

褚非羽手指去扣他胸前的盘扣，似是无聊的谈及往事：“起初只是喜欢味道，后来慢慢发现，随着我身上这股味道越来越浓郁，后宫那些母妃们，对我也愈加亲热。”

“想利用你接近你父皇？”景淮渊点下她的鼻头，话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褚非羽点点头：“我知道她们并不是喜爱我，不愿再看那些虚情假意，因此很久不再去找父皇。父皇知晓原由后，反而说，自我出生起，便会永生伴随着这味道，我不该躲避这味道，而是该学会承载。就像他，实则并不喜欢龙涎香，可却不会舍弃。”

景淮渊听明白了，昭穆帝的意思，是这龙涎香便是皇权的标志。

龙涎香萦绕，便是皇权加身。

也是皇权压身。

作为公主，褚非羽不该因自身意愿便逃避皇权，而是该学会接受与承担。

褚非羽后撤身子去看他，笑道：“现在，你身上也染了龙涎香，但我却不必因此而烦忧了，只需单纯喜欢这味道即可。”

这里面的意思便是，她褚非羽身处此地，便己然是在接受这份出身，承担这份责任。

剩下的，只需随自身喜好而活即可。

景淮渊听的懂，他摸摸她散落在背脊的长发，问话中带着些许犹豫：“靖熙，你可曾恨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