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醒来的那屋里添上了灯油。
终于弄好了,他回了灶房,将热水舀进盆里,让明镜去擦洗。
符延放下木盆和装冷水的桶,“你也还未恢复,莫要贪久,简单擦洗便好。”
明镜点头应是,地上是很瓷实的土,可再瓷实也是土,一盆一桶,溅不得水,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她想贪久也不行。
幸好她穿了两层,明天借一套符延的外衣吧,明天先将外衣洗了。
“洗完唤我,我来提水……”符延又叮嘱。
“好,多谢符大哥。”明镜这一天说得最多的就是感谢他。
符延离开前还带上了木门。
明镜将门栓上,符延特意走远了些,担心自己听见了声音。
后面他踌躇片刻,也去提了桶水在院子里冲洗自己。
他一向都是这么洗澡。
他也不怕冷,即便是冬天,也是如此,没用过热水。
等明镜唤他时,他早己经洗好了,明镜从昏暗的灯油光里发现他似乎换了身衣裳,像是褐色的麻布衣服。
明镜才躺下便听见了关门声,可后续的声音又是从屋外传来的,也就是说符延在院子里。
明镜神识强大,她认真听,夜里又还算安静,她还是听得清的。
她听见了鸡叫。
怎么回事?
符延晚上也要出去吗?
明镜实在奇怪,穿上衣裳,又用火折子点燃油灯,借着月光将门打开……
她轻声地在院子里寻觅着,终于在养牲口的棚子鸡窝外面找到了符延。
符延睡在茅草堆里。
脚步声一近,符延瞬间就睁眼坐起了身体。
明镜没想到他竟然睡这,“符大哥,是我们父女占了你的屋子,你只能睡这儿了吗?”
但是她记得屋子里还有些兽皮,随便弄弄也比鸡窝强吧。
符延沉默片刻,总不是说确实如此。
其实明镜睡的是他的屋,那间屋最干净敞亮。
其他地方也没榻了,虽然他在木板上也睡得着。
但是他觉得还比不上牲口棚,这里干草多,既不硌背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