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黑玉雕像的双眼迸射出两道红光,直指西北方向——那是先祖避难之所的方位。
图麻骨吹响牛角号,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迁徙队伍开始移动,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j-i/n·c?h_e.n^g*h,b·g\c′.\c*o^m!最后离开的战士们在村口洒下特制的药粉,掩盖人类居住的气息。大巫师走在队伍最末端,每走百步就停下,用巫杖在地上画出复杂的符咒。这些符咒会在他们离开后形成一道隐形屏障,延缓兽妖发现七里峒的时间。完成第七个符咒时,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带着金丝的鲜血。“大巫师!“随行的巫医急忙上前。老人摆摆手,用袖口擦去嘴角血迹:“不妨事。“他回头望向已经隐没在暮色中的村寨,玉匣中的火苗突然明亮了一瞬,映照出他眼中闪烁的水光。 队伍最前方,图麻骨砍断挡路的藤蔓。他腰间别着的族长信物——一把青铜短刀——正在微微发烫。刀柄上镶嵌的宝石泛着和大巫师玉匣中火苗同样的青光。夜风送来远处野兽的嚎叫,但与往常不同,这嚎叫声中夹杂着某种非自然的尖锐音调。抬着神龛的少年们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黑玉犬神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滴凝固的鲜血。大巫师的声音突然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明明轻声细语却清晰可闻:“不要回头。记住今天的月亮形状,等它再次圆缺七次,我们就能看见新家园的炊烟。“云雾散开,一轮血月高悬天际。迁徙的队伍沉默前行,每个人的背上除了行囊,还压着看不见的重担。只有小女孩偶尔的嬉笑声打破寂静,她怀中的布娃娃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犬牙挂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七里峒最后的火光在远处彻底熄灭。大巫师解下玉匣捧在手中,低声吟唱起古老的迁徙之歌。歌声飘过队伍,母亲们跟着哼唱起来,渐渐连成一片。歌声中,玉匣里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在他们前方是危机四伏的南疆密林,而在他们身后,祭坛的灰烬被风吹散,如同一个时代的终结。南疆,焚香谷,天香居。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如血,将焚香谷层层叠叠的殿宇镀上一层猩红。天香居内,九转紫金炉中青烟袅袅,龙涎香的馥郁在殿内流转,却掩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灼气息。屏风后,云易岚的身影被烛光投射在素绢上,如同一只蛰伏的猛兽。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心上。“不是说,那巫妖被青云门的吕大信逼得自爆了,就连那圣器也被其焚毁了吗?“云易岚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语调平静得可怕,却让殿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分。“是的,师兄。“上官策身着灰色长袍,袖口暗纹流转着焚香谷特有的火云图案。他站在屏风外三丈处,双手交叠行礼,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殿内明明无风,他的衣袍却无端鼓荡,显是心绪难平。“师弟我虽然没有靠得太近,但也目睹整个过程。“官策的嗓音,宛若自九幽最深处的寒冰裂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携带着足以穿透骨髓的森寒:“巫妖,以及其兽神麾下那两头凶名赫赫的孽畜——修罗鸟振翅之时,羽翼可遮天蔽日;昆吾巨兽,獠牙锋利,裂石崩山,皆是上清境中鲜有敌手的恐怖存在。然而,即便如此三者联手布下绝杀之阵,竟也未能撼动那吕大信分毫。”言及此处,他的声音骤然凝噎,一双手掌紧紧攥住衣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泽。殿内烛火摇曳,未有一丝风动,却在上官策扭曲狰狞的面容上投下了斑驳陆离、诡异莫测的阴影,仿佛连光影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一滴冷汗自他额间太阳穴缓缓滑落,最终“啪嗒”一声轻响,于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溅起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回音,如同这寂静殿堂中唯一存活的生命之音。那一刻,上官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场末日般的景象:吕大信一袭青衫随风翻卷,宛若天边低垂的厚重云层,其身后,万丈风火交织缠绕,化为一幅仿佛能够正压乾坤的太极图,风火双龙盘旋其上,威严而不可侵犯。修罗鸟那曾令无数生灵颤抖的玄铁翎羽,在这熊熊烈焰中逐一化为虚无,昆吾巨兽那堪比小山的庞大身躯,亦被锐利无匹的风刃切割得血肉模糊,筋骨尽断,昔日威风荡然无存。屏风之后,原本规律的敲击声突兀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云易岚的声音,终是透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