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祂看着穆莉尔充斥着愤怒的瞪视逐渐消散，在迷茫之后，圆圆的海蓝眼眸泛着温柔的水光，充满爱意地望向自己，身体不由得向自己靠近，金色的小脑袋在自己的怀里拱来拱去，恶魔的心情就更加愉快了。

祂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大费周章地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弱小的雌性人类，即便她是神明长久以来第一次满足愿望的人类。她确实桀骜不驯，对于祂没有应有的敬畏之心。

那么，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惜，不是现在。

恶魔将穆莉尔揽在怀里，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又感兴趣地摩挲着她饱满翘起的唇珠，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祂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出发，去曼德利国。”

马车缓缓地按照祂的命令行驶起来，开始无所事事地翻找着“查明王子”的记忆，也不顾这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伤害——毕竟，这和祂又有什么关系呢？

怀里的穆莉尔似乎是听到了恶魔的话，她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好奇地看着祂，“去曼德利国干什么呀？他们不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吗？”

恶魔不太想回答，似乎是觉得穆莉尔的问题有些滑稽，因为只要祂想，那么没有人会发现祂的身份。

但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找到祂的踪迹，以一己之力让虚弱的神的存在彻底成为历史，恶魔便又觉得满足一下这位神明忠实信徒的疑问也没什么大不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该需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就像那些愚蠢故事里的快乐结局。但不同的是，祂开始期待神在发现愿望的最后被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会是一幅什么样的神情。

依旧是宽容怜悯还是面无表情呢？

但恶魔知道，只要神还活着，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祂便不会袖手旁观。

谁叫祂是伟大的神。

这样的画面太过有趣，以至于祂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穆莉尔正在悄悄地咬自己的舌尖，试图从这种虚假的感情清醒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没有绷住，让祂满意的爱慕神情消失还挺明显的。

要是之前的祂看到穆莉尔肯定会不耐地让她消失，毕竟像大多数渺小的蝼蚁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贪婪或是恐惧地向祂屈服，换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向她这样与众不同，自以为能抵抗恶魔的挣扎。

可惜她却无法被杀死，在祂之前想要动手的时候，那道只属于神的金色光芒刺退了当时并未完全显形的祂。

但化形的恶魔有办法，祂可以让穆莉尔的牙齿消失，或者是弄断她的舌头，借此让她消停，毕竟在这个计划里她还不能死，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不过，她这幅挣扎痛苦的表情意外地取悦到了祂，痛苦，祂很喜欢在别人的脸上看到痛苦的神情，尤其是在穆莉尔的脸上。

*

马车在昼夜不息中来到了曼德利国最大的城镇，也是王室所在的地方。莱特骑士和他骑得马都已经累得落在了最后，但即便如此也并没有获得恶魔的丝毫怜悯，虽然他对这名骑士稍稍有些在意，但在祂看来，人类都不过是蝼蚁，即便身上有些不同的味道，那也还是蝼蚁。

一回国，“查明王子”拉开马车的窗帘，这引起了曼德利国平民们的热烈欢迎，谁叫查明王子本身是一个热爱冒险的人，他的冒险故事在街头巷里广泛流传，而恰巧他嘴甜又很会说话，几乎所有人都非常喜爱他。

恶魔倒是对这种欢迎付出了些许的真情实感，祂好似借此看到了整个世界都尽在自己的手中，所有的蝼蚁都在朝自己祭拜祈祷，于是祂一边搂着穆莉尔一边掀起窗帘朝外面的人随便摆了几下手，然后又在所有人惊讶和八卦的目光下在穆莉尔光滑白皙的脸上咬了一口。

人群中的手挥舞得更加热烈，甚至还时不时传了来几声惊呼。

此时，努力保持清醒的穆莉尔：……？

她只觉得自己肯定要命不久矣，这已经不是她能否控制自己身体的问题了，而是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祂对于弑神这件事情势在必得。

倘若祂成功了，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自己，毫无疑问。

但穆莉尔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驶向眼前的这座宏伟的城堡，就像是坟墓一样向自己靠近。

事已至此，她无力改变，但穆莉尔不想让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好在身后的莱特骑士或许是已经精疲力尽，跟不上队伍的脚步，在人群中失去了踪影，这才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