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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得如同墨汁,冰冷得如同深渊。云逍的身体在急速下坠,耳边是尖锐的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他没有催动灵力,任由自己像一块石头般自由落体。物理学在这种环境下屁用没有,他很清楚,这口井,不是通向什么地下水脉,而是另一个空间。果然,下坠感在持续了约莫十几个呼吸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双脚踩在松软地面上的踏实感。视线依旧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云逍来说,看不看得见,区别不大。“通感”异能在第一时间铺开,一个远比眼睛看到的更加真实、更加丰富的世界,在他脑海中迅速构建成型。这里,是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地下溶洞。穹顶高不可攀,四周空旷无垠,像是一座被掏空的山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怨气,几乎凝成了实质。云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怨气浓度,怕是能直接拎出去当战略级生化武器用了。这得是多大的冤屈,多深的执念,才能在这里憋出这么大的一股怨气?这是被人灭了满门还顺便刨了祖坟么?他环顾四周,目光很快就被溶洞中央的那个东西给牢牢吸引了。一座石碑。一座巨大无比的石碑。它孤零零地矗立在溶洞的正中心,高达数十丈,几乎要触碰到那遥不可及的穹顶。石碑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感知的黑色,像一个沉默的巨人,亘古不变地镇守在这里。石碑的材质非金非石,“通感”反馈回来的味道告诉他,这东西的构成他完全无法理解。它的表面光滑如镜,却又散发着一股子万古不化的沧桑与厚重。而在那漆黑如墨的碑体之上,刻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闪耀着微弱金光的符文。这些符文的风格,云逍并不陌生。笔锋圆润,结构庄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慈悲与宏大。每一个字符,都仿佛是一位得道高僧耗尽毕生修为凝聚而成的舍利子,持续不断地绽放着祥和、安宁、普度众生的佛光。是佛门的符文。而且,从这股子纯正而宏大的气息来判断,布下这符文的,绝对是一位佛法修为高深到不可思议的大能。这佛光如同一轮永不熄灭的太阳,将整个溶洞的怨气死死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佛光之外,是怨气滔天。佛光之内,是清净祥和。一碑之隔,两个世界。“有意思。”云逍咂了咂嘴,“道家的符文镇井口,佛家的石碑镇井底。这是搞跨部门合作了?这他收敛心神,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座巨大的镇魂石碑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踩得很慢,很轻,像一只不想惊动主人的猫。随着距离的拉近,空气中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怨气,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一般,浓度在急剧下降。而那股来自石碑的祥和佛光,则越来越盛,甚至让云逍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驱散了身体的阴冷。然而,当他走到距离石碑约莫十丈远的位置时,脚步猛地一顿。他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因为他“尝”到了另一种味道。一股被宏大佛光和暴戾怨气层层包裹、死死压制在最核心之处,却依旧无法被彻底磨灭的……充满了无尽不甘与滔天暴戾的……皇道龙威!比他在井口“尝”到那转瞬即逝的一丝龙气,要清晰、磅礴千百倍!那是一种源自于血脉、烙印在神魂最深处的绝对高贵与绝对霸道!仿佛一位曾经君临天下、生杀予夺、执掌亿万生灵命运的无上帝王,被一群叛逆的臣子强行按在了冰冷的王座上,发出的无声咆哮。云逍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魔物?河神?狗屁!这云逍屏住呼吸,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他将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凝聚成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探针,缓缓地,试探性地,朝着那座镇魂石碑,延伸了过去。他想知道,这石碑这个决定,是他穿越以来,做得最鲁莽,也是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就在他的神识探针,触碰到石碑表面那层温和佛光的一瞬间。“嗡——!”一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恐怖神魂冲击,毫无征兆地,从石碑之下轰然爆发!那股力量,就像是沉寂了万年的火山,瞬间喷发!磅礴,浩瀚,狂暴,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意志!如果说云逍的神识是一条小溪,那么这股神魂冲击,就是一片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