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当不起一点事,虽然可怜,但看多了也烦。
可自打小姜出事以后,林萋萋一下就变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现在事事都能拎得起来,反倒让张婶总是忍不住想伸手帮一把。
比如现在。
张婶把手往腰上一叉,冷笑一声看着杨素芬,“我到要看看谁这么不要脸,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能大声往外说。”
“拿了小姜的救命钱去养小的,还惦记人家的房子。”
“就算怀了带把的又怎么样,一家子脏心烂肺的,也不怕孩子生下来没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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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红砖房几乎完全不隔音,姜云苓瘫在床上,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即使屋中光线昏暗,林萋萋依旧能看到她煞白的脸色。
姜云苓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印子,指甲也抠进肉里,一道细细的血痕正从她手掌边上往下流。
林萋萋几步抢过去,一把握住姜云苓的手往开掰。
一个‘妈’字在喉头滚了好几圈,还是没叫出来。
说到底,她和姜云苓不过是才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你这是干什么?”林萋萋拿了块医用黄纱布擦着姜云苓掌心的伤口,又帮她擦掉脸上的冷汗和泪水。
短短几天,姜云苓就被这场变故折磨的几乎没了人形。
林萋萋心下不忍,看着她无神的眼睛劝说:“和他离了吧,摆脱林家,我带着你,一样能把日子过好。”
听到这个‘离’字,姜云苓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忽然开始快速的摇头。
“不!我不离!”
她说的咬牙切齿,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我要拖死他。”
“想扔下我再娶,去过好日子,没门!”
“我残废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我要让他的孩子永远上不了户口,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老林家的金孙是个野种。”
这几句话似乎用尽了姜云苓的全部力气。
说完之后,她就双眼呆滞的坐在床上又开始流泪。
姜云苓从小就被教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所以即便丈夫出轨,婆婆天天欺辱她,她也从没动过离婚的念头。
这年头,离婚是会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的。
对于姜云苓来说,这简直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无论林萋萋再怎么劝。
姜云苓只是小声的念叨着,“我不离婚,拖死他,我要拖死他……”
林萋萋叹了口气,再劝也没用,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先解决了那个老太婆再说。
姜云苓现在基本不下床,晚上都是在屋里解手。
林萋萋顺手拿起墙边她用来解小手的痰盂。
痰盂是刷洗干净的,也用开水消了毒,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要是将早上没来得及倒掉的药水倒进痰盂里……
那药水是给姜云苓泡伤口用的,深黄的颜色,还带着点药汤子独有的腥臊味。
倒在痰盂里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林萋萋端着痰盂出去时,张婶正越战越勇。
“你们林家养的小姜和萋萋,我呸!”
“谁不知道你那个废物儿子一个月拿的钱连塞牙缝都不够,全靠小姜挣钱养家。”
“你还说小姜废物,我看你儿子才是废物,你们林家全是废物!”
杨素芬惯常喜欢占口舌便宜,今天居然遇上一个骂不过的,一时气急又要动手,“我们老林家的事,你个闲人管得着吗?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一边吼一边往张婶身上扑。
林萋萋恰好走到张婶后面,将人往旁边一拽。
端起痰盂照着杨素芬的脸就泼了过去。
深黄色的液体在空中溅开,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杨素芬头脸全都被泼湿了,黄汤子顺着脸往下淌,还有不少泼进了嘴里。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这个被她打骂了十几年的孙女。
林萋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对她?!
杨素芬想劈手给她两耳光,但一想到那痰盂里液体可能是什么东西,她就一阵反胃。
被这股腥臊味围着,她甚至连开口骂人都做不到,就怕一张嘴,自己会立刻呕出来。
“我天,林家丫头泼的是什么呀?!”
“闻着有点骚,不会真的是尿吧。”
“我刚才可是看见那谁喝进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