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并不相信,尘世七执政各怀鬼胎,从不会因为一点利益而互相抱团。就更别说枫丹这里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宝藏,选择和另一位同僚撕破脸的做法……在任何的神明看来,这都算是一个不太稳妥的计划。
所以面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以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那维莱特完全猜不透。可是如今,在对方的武力压迫之下,他走都走不得,只好坐下来和对方进行新一轮的言语试探。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阁下。”
他平静的进行第1轮试探,少年微笑,眼神里带着一分笑:
“当然,你有选择的余地。现在留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你要选择重蹈覆辙,或者——带领枫丹走向一个从未到达的结局。”
“我……我来带领枫丹?呵,阁下对枫丹的了解还是不太透彻啊,如今的枫丹有水神坐镇。如果您真的有好法子,也应该要找水神大人才对,我只是审判庭中的一个小小的审判官,无足轻重的存在而已。”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那维莱特的拒绝,他勾了勾唇:
“是吗,那维莱特先生,如果我告诉你,另一条路可以选择只牺牲一个人……就能够获得枫丹所有人的永存呢?”
“?什么!”
少年笑了,看到面前的男人终于暴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像是看穿了一切,也像是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忍不住放肆的开怀大笑。只不过这笑声却总是让人觉得不对劲,有一种莫名的不寒而栗。那维莱特闭上眼睛,这如同幕后黑手般的笑声……让他觉得很熟悉,可他一时之间竟猜不透。
如今已经确定面前的并非是真正的风神,那么又该是哪一位神明呢?换句话说——哪一位神明如此神通广大,又是哪一位神明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到枫丹,甚至还为枫丹出法子?
“我知道你很疑惑,那维莱特先生。你在怀疑我的身份,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我的确不是风神,换句话说……我只是一个来到这儿不忍心看到枫丹被预言淹没,也不忍心再看到群众牺牲的好心人。至于为什么,我不选择找上水神,因为我觉得即便是再无私奉献的神,在面对死亡时,也是会感到畏惧的……”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面对死亡时,也会感到畏惧?”
那维莱特彻底摸不清这人到底在干什么,忍不住连声追问,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他在枫丹居住了500年,从刚开始人们对他的排斥,一直到现在混上审判官的位置,那维莱特经历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沉淀,他和这里的人们一起漫步在街头,一起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
人们的喜怒哀乐,人们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以及大家口中流传着的话题——不知道何时,从“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打走”到“那维莱特先生真是枫丹最公众无私的审判官”。
他时常会因为好不容易处理了繁琐的文件,而漫不经心的漫步在雨后的街头。空气中隐约传来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孩童玩闹的声音,孩子们似乎有了新的活动……口里面喊着不知名的歌谣。
这样的气氛是那维莱特从未经历过的,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枫丹了。枫丹……真是一个很奇妙的国家,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是那维莱特却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以至于——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水神芙卡洛斯的精心算计?水神芙卡洛斯费尽心思的把他带到这里……是不是为了见那维莱特来对抗预言?可那维莱特能做什么呢,他没有办法改变人类,更没有办法寻找新的庇护所,将所有的枫丹人带走……
如果有这些办法的话,那维莱特不会选择保持沉默,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话,像是震碎了他的三观,是那维莱特从未想到过的方法,也是在数多个午夜后,经常困扰那维莱特的噩梦。只见少年唇瓣一张一合,阴影遮住了上半张脸,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如此的冰冷和无情,像是一个毫无表情的机器:
“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维莱特先生,我们可以选择从事情的根源解决。既然预言的针对方是水神芙卡洛斯……那么只要杀掉水神,预言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