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月冲过去，想冲入阵眼，却还未靠近就被周遭的余力震退出去。

她落地，抬眸望着那阵眼中衣袂飘飞的白发少年，见他手臂上多了道明晃晃的印记。

是献祭印！

众妖也惊呼：“尊上不可！”

“他们在等我。”白祈回过头，平静道，“我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

“你在说什么？”

姜宁月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她对着阵眼呼喊道：“白祈，你快出来！这是献祭阵，再不出来你会死的！”

可是……看他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又怎会不知道这是献祭阵呢？

姜宁月越来越慌了：“别做傻事，天劫不是这么挡的！你是妖帝，妖族还等着你庇护，还有……你别忘了，是我挖了你的妖丹，我还等着你来向我复仇，白祈，你甘心就这么去死吗？”

白祈看向她，露出悲凉一笑：“看仙子的样子，是还有点放不下我吗？”

“是，我放不下你！”她没有否认，“你一首都是我最放不下的人，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

“以前，每次都是你先不要我。”他淡淡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是落寞自嘲。

姜宁月摇了摇头，心疼自责的泪无声掉了下来。

“可这一次我实在太累了，想先放手。”白祈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她，似在郑重告别，“姜宁月，不管有没有来世，希望……下次再也不要遇到你了。”

明明语气平静，却听得她泪如雨下，心仿佛被剜空了。

他究竟对她有多失望，才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说要与她再不相见。

说完，白祈望着上空的混沌天劫，记忆中的尸山血海在痛哭，在煎熬，在一刀刀凌迟他的心。

他闭了闭眸子：“天道在上，吾七情未灭，难归神位，又怜袍泽众灵，无辜罹难，今……愿以身魂为祭，以吾之身，赎吾之罪，慰我妖族三十万亡魂，早入轮回。”

最后西字，字字绝望悔恨，带着些许隐忍不住的哭腔。

话落，紧握着太岁一剑捅入自己胸膛。

利刃穿透身体，鲜血溅射！魂灵震碎！

时间好似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