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听见这话,眉眼微微地皱起。·9*5·t`x?t...c\o!m*
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把手放在了女人轻轻颤抖着的手臂上。
“沈小姐,其实你的痛苦,我都能明白的。”
说到这儿,霍霆琛偏过头,唇齿间溢出一丝苦笑。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和霍霆轩之间的关系。”
“我这些年自己在外拼搏,所受的困苦和非议,其实不比沈小姐你少。”
沈月茹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看着霍霆琛因为失落而低垂的眉眼,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她有一种预感,在这方面,霍霆琛远比霍霆轩要懂得她。
女人垂下眸子,掩饰着眼底的落寞。
霍霆轩从小到大,享受的都是霍家最好的资源。
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的失败和挫折。
所以,有些时候,她受到的苦楚,霍霆轩并不能真正切身的体会。
这样的霍霆轩,让沈月茹心寒却又嫉妒。
明明在她小时候,沈家和霍家是同样的地位。
她从小,也是和霍霆轩一样,有一个和睦而富有的家庭。
所有事情,几乎都不用她操心。
而在沈家破产后,一切都变了。_x¢i\a·o_s/h_u/o?g*u.a′i`.!n~e`t\
她不得不为了沈家,紧紧抓着霍霆轩不放手。
连她当初毅然决然地出国,也是设计中的一部分。
这些年,她丧失了自尊,丧失了地位。
活的,实在是辛苦。
但他霍霆轩,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付出的一切。
甚至在白疏影苏醒后,因为对白疏影的亏欠,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发火。
沈月茹心里其实很明白,要是没有霍霆轩的爱重,她在京市,也就像个飘萍一样。
这样悬浮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日子,她已经过得太久。
她,真的已经累了。
沈月茹抬眸,重新看向霍霆琛心疼的眼睛。
在这方面,霍霆琛和她其实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明明有着很好的出身,却只能过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
霍霆琛明明和霍霆轩一样,都是霍辰安的儿子。
却因为生母的区别,从小到大,只能被养在外面。
并且,在他成长的环境里,还要一直受别人关于私生子的唾弃。
有句古话,人是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的。
明明她和霍霆琛才是那个被命运针对的苦命人,本该得到更多的补偿。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可是现在,他们却要一直承受,来自外界不公的羞辱。
他们不过是想要活的好一些,他们也想重新获得本该属于他们的人生。
难道这样简单的诉求,也算是错的吗?
沈月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她望着霍霆琛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隐隐作痛的眼睛,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什么,半晌才低声道。
“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这些年,都是被霆轩保护着,却也被他无意识地伤害着。”
“我既然享受着这样的福利,受到这样的欺辱,也许就是应该的吧。”
霍霆琛的手仍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
他沉默片刻,看向沈月茹的眼睛里多了些无奈。
“月茹,你实在是太善良了。”
“难道你忘了,你现在所争取的一切,本来就该是你的。”
沈月茹听了这话,杏眼闪烁了下。
她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她抛下自尊争取的,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可是现在,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在白疏影刚刚苏醒的那些日子里,不是没有努力争取过。
但结果,却是把霍霆轩越推越远。
在那之后,她才终于明白。
霍霆轩之前选择她,并不是因为有多爱她。
男人的执念,只不过是因为她当年的不告而别。
在霍霆轩那里,永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她现在离霍霆轩越远,才能越快地重新夺回男人的心。
她没有介意霍霆琛忽然亲昵起来的口吻,轻轻地叹了口气。
“霍先生,你也说了,那些东西,曾经本该是我的。”
沈月茹偏过头,看向霍霆琛在花园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