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墨微辰探手进怀里,才想起父兄的书信已经被她烧了,“三哥也真是的,送信的时候也不跟你说一声?”
姚凌珍恍然“噢”了一下:“他是有说过,我给忘了。”
“你看你!有了三哥就忘了我了!”
墨微辰作势要打人,姚凌珍捧着心装疼。两个闺蜜笑闹一阵,互相倚靠着躲在破烂的船篷里,说了许多许多话,仿佛要将这些年未说的想说的全都补回来。有人依靠着,即便没有点火,这船篷竟也不显得冷,好似天地间忽然有了温度。
两人一直说到星辰落幕。待珍珍喝下半碗水沉沉睡去,墨微辰倚着潮湿的石壁阖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似有犬吠声穿透梦境。
她猛然睁眼。
眼前是龙亭阴冷潮湿的囚室。囚室里浓雾弥漫,乌猊扛着哭丧斧从雾中走出,胸口本该致命的伤口只剩道狰狞疤痕。
“我不会死。”乌猊笑声震得四壁发颤,“做个梦就想我死了?哪怕是为了看你这小娘子哭着求饶的模样,我也不会死的哈哈哈...”
说话间乌猊的哭丧斧突然脱手飞出,墨微辰紧急闪避,斧刃直直插入墨微辰身后的石柱。
“不可能!” 墨微辰惊坐而起,额头冷汗涔涔。身旁的姚凌珍仍在熟睡,水流漫上河岸击打船脊,一下又一下,敲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摸向腰间的千机引,剑身的触感冰凉,她需要冷静下来想想。
为什么乌猊没死?
是秦无瑕手下留情没杀了他?还是自己将梦境当成了记忆?
现在回想,许州那段记忆中关于秦无瑕的部分无比清晰,可其他许多细节却早已模糊...忘川尘不会还能篡改记忆吧?
三哥说,谁也别信。那秦无瑕到底...
他没等到她去玉壶春,也不知是会失望,还是会生气。他冷冰冰的样子很吓人,但拂袖而去的动作倒一直都挺潇洒,像一只展翼的白鹤。
鹤其实是很暴躁的动物。她小时候在微山湖边不小心惹了一只,可是被撵了一路。
墨微辰托腮在小河边蹲下,思绪一歪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