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她是最能感受到绝望的。

姜问终于睁开了眼。

她依旧不语，看着底下未收拾干净、从那仙子肚子里爬出的虫子。

她似乎在发呆，盯着虫子一动不动。

有人走过，一脚踩碎了那虫子。

姜问终于动了。

她看向门，眼神晦暗艰涩。

“究竟何等仇怨，才至如此呢？”

怕是要等亲眼见到那掌事，才能知晓了。

而很快，她也见到了那掌事。

今日的拍卖会到了这女仙这儿，便是结束了。

门的结界还未散去，几人也出不去，便只能干等着。

原本最爱互相扯皮打闹的六人也一直沉浸在压抑里，无人吭声。

直至……

门吱呀开了。

六人缓缓转过头。

外头，赫然站着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

光看裸露在面纱外的那双眼睛，便能看得出这女子是难得的美人。

而那纤细的身型，挺拔的身姿，也能看出几分清冷绝尘来。

“你是这里的掌事？”叶明风率先开口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里走，也不管众人反应，自顾自坐了下来。

不待众人开口，她顾自问道：“是你们拍了龙首骨？”

她是坐在姜问对面的，问的自然也是姜问。

姜问先是沉默了半晌，才点头：“是。”

“那你们可能拿的出能让我满意的置换物？”

姜问再次点头。

女子似对姜问这态度有些好奇，撑着下巴仔细看了看，才蓦地笑了出来。

“有趣，真当有趣。”

女子抚掌大笑，指着姜问的脸，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最后竟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不是说姜问是个变态么？怎么现在这副木讷样子？”

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伸出一根手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啊，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姜问依旧不言，静静看着女子。

她笑够了，这才坐直，依旧撑着下巴笑嘻嘻道：“胆子这么小？不应该呢~”

“传闻里的姜问，那胆子可大了，什么都敢赌，连命都敢赌的呢~”

姜问终于舍得开口了。

“我只是胆子大，但我还是有人性的。”

“况且，我赌的是我自己的命，并非旁人的命。”

这是很直白的在指责女子没人性了。

但女子却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弯着一双眼眸。

“你心疼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她虽是笑着，但姜问几人却能从她那双弯着的眼眸里看出了几分杀意。

姜问摇头，道：“我是心疼一条命。”

女子突然又不笑了。

“所有的命么？”女子声音变得阴冷：“也包括，罪人么？”

姜问摇头：“那要看这罪，是连坐，还是她本身就有罪了。”

女子不言，只直勾勾盯着姜问，似要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许久，才又笑了。

“你们修仙者，还当真是虚伪呢。”她缓缓道。

听不出她语气，可裸露在外的眼眸却能看出十成十的不屑。

“罢了，不同你们说这些，”女子将手伸到姜问鼻端：“喏，拿出你的置换物吧。”

“你们来前可是打听过的吧，若是不能叫我满意……”女子素手在空中点了点姜问的脸，语气分明那般温和，却也听着那般的冷：“我可是要生气的呢~”

姜问依旧面不改色。

“非是物。”

女子歪头，似不解：“嗯？”

姜问重复道：“不是物，是一个……”

“秘密！”

女子眨了眨眼，未答。

许久，才身子往后一仰，斜睨着她：“秘密？”

“什么秘密？”

姜问也是一个后仰，一字一句，散漫答：“一个，天道的，秘密。”

姜问看见了女子眼瞳骤然一缩。

刚才还懒散的人，现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什么秘密！”

女子缓了缓，终于开口，听起来语气同刚才一般无二，但细细听，却听得出来几分尖锐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