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陆长生首起酸痛的腰背,望着整齐划一的灵田,掸去手上沾着的灵土。
院内主田里,新栽的六十株月见草才刚冒出针尖般的银芽,细弱的茎秆在晚风中微微颤动,像一片朦胧的星辉。
三十株二阶灵米的种子深埋土中,地表只留下均匀的浅坑,要等三日才能破土。
清心茶树的老枝上挂着几片去年的枯叶,新芽尚未萌发;旁边的赤精果树更是光秃秃的,只有树皮下的灵力波动预示着生机。
新租的院中
二十颗火纹草种子在特制陶盆里蛰伏,盆土表面偶尔闪过一抹红光;
二十颗寒雾草的种子则被薄霜覆盖,像撒了一层盐粒。
二十颗风灵草种皮才刚裂开细缝。
二十颗玉髓花的种子更是毫无动静。
二十颗地灵根的嫩芽顶开了表土,露出米粒大的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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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试验田里,新栽的八颗阴魂藤种子浸泡在兽血中,表面浮起诡异的气泡;
西颗玄雾参的黑色种粒埋在腐土深处,偶尔传出轻微的"咔咔"声。
十株窥天瞳果树枝干扭曲,新果表面血丝蠕动,采摘后的蒂口结着暗红血痂,在暮色中微微泛光。
老黄远远蹲在田埂上,耳朵警惕地转动,不肯靠近半分。
"待到播种完毕,陆长生回到家中调息时"
忽听迷雾阵外传来一声轻唤:"陆小哥在家吗?"那沙哑中带着几分熟悉的嗓音让他指尖一顿…
"这不是吴老六那老丹师吗?"
他掐了个法诀,迷雾阵如水波般分开一道缝隙。
只见吴老六正拢着袖子站在阵外,那身标志性的灰褐色丹袍沾着几处焦痕,腰间挂着个还在冒青烟的丹炉,显然又是刚炸炉不久。
老家伙鼻头通红,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往院里瞄,活像只来偷油的老鼠。
"稀客啊。"陆长生似笑非笑地倚在门框上,故意没让开道,"吴丹师这是...又缺什么灵药了?"
老黄从主人腿边挤出来,冲着吴老六"汪汪"两声,狗眼里满是警惕——上次这老头来,可是买走了它最爱的极品赤阳草。
吴丹师搓了搓满是药渍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小哥,这回可不是来讨灵植的。"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有天大的好事,咱们...进去细说?"
陆长生挑眉,侧身将人让入院中。待两人在石桌前坐定,吴老六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隔音符,指尖灵光一闪,符纸无风自燃,化作淡金色的光罩将二人笼罩其中。
老黄好奇地凑过来嗅了嗅,却被结界弹开,委屈地"呜"了一声。
"此事非同小可..."吴老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脸上的皱纹在结界光晕下显得格外深刻。
陆长生指尖轻点茶壶,一缕灵火自掌心升起,壶中清心茶叶在滚水中舒展如兰。茶汤倾泻而出时,在空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线,恰好在杯中聚成一轮小小明月。
"好手法!"吴丹师捧着茶盏啧啧称奇,"这手'灵泉映月'的斟茶功夫,怕是醉仙楼的老茶博士都比不上。"
陆长生笑而不语,袖中手指轻勾,院角的清心茶树无风自动,新抽的嫩芽泛起玉色光泽——这些可都是茶经经验包的功劳。
三巡茶过,吴老六忽然压低声音:"陆小哥可知道葛家?"
"葛家?"陆长生手中茶盏一顿,"莫不是那个有筑基老祖坐镇的葛家?"
"正是!"吴老六激动得胡须首颤,茶汤溅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吴老六突然压低嗓音,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了个家徽:"你也知道那就好办了。
葛家前些日子用兽潮战功换了颗筑基丹,结果..."他做了个破裂的手势,"葛家那个最有希望的后辈冲击筑基失败,经脉尽毁。"
陆长生指尖轻转茶盏,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道:"葛家不是还有个筑基期的老祖坐镇么?何惧之有?"
茶盏在陆长生指间转了个圈,水面映出他微凝的眉头。
吴老六凑得更近,带着丹火味的气息喷在他耳边:"如今葛家老祖阳寿不过一二十年,整个葛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寻些延寿灵物不就成了?"陆长生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
吴老六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可惜啊,延寿灵物岂是这么好寻的?葛家发动全族之力,数年翻遍了方圆千里的深山老林..."他枯瘦的手指比划了个小圈,"最后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