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一筹?"
明镜欢猛地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语调平稳:"这就是最荒谬的地方…那丫头明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化作一声长叹,"总之,我需要先生这样的人坐镇。"
她突然起身,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只要先生肯相助,任何条件,镜欢都在所不辞。"抬起头时,眼中己是一片决然。
顾辞面具下的眸光深邃。
明凰羽…明镜欢…明家…在他脑海中盘旋交织。
他确实有意与明镜欢合作,但此刻为时尚早。
顾辞需要亲眼看看明家的真实状况,而非被眼前这份写满珍稀资源的玉简和苦肉计所迷惑。
少年的手指抵在玉简边缘,那份记载着无数天材地宝的清单在案几上滑动,最终停在明镜欢面前。
"明小姐。"他声音低沉,面具下的双眸如死水,"此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三日。"
明镜欢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作为在商海中沉浮多年的老手,她太明白此刻若再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先生说得极是。"她展颜一笑,方才的急切尽数收敛,重新拾起那份与生俱来的从容,"是妾身太过心急了。"
顾辞起身离开。
门外,一位面色蜡黄的中年管事早己躬身等候多时。见顾辞出来,立即上前一步:"小的黄福,奉小姐之命送先生出府。"
黄福引着顾辞前进,当二人行至正门时,黄福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一揖:"先生慢走。"
顾辞的身影如墨般融入暮色。
黄福穿过回廊,衣角带风,当他推门而入时,明镜欢正对着铜镜卸下耳坠,镜中映出她疲惫的面容。
"小姐…"黄福的声音沙哑,"就这么让他走了?"
明镜欢的手顿了顿,耳坠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轻笑一声:"不然呢?难道要我学那些江湖草莽,把人强留下来?"
"我只是担心…"黄福微微低下头颅,"这位莫先生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最后倒向…"
"明凰羽"三个字像根鱼刺般卡在喉咙里。
明镜欢突然转身,眼里的光像是被水打湿的煤炭,明明灭灭:"那也没办法了…大不了…这家主之位让给她便是。”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小姐…"。
他记得百年前那个雨夜,少女明镜欢指着漱玉轩的金字招牌对他说:"大黄,总有一天,我要让明家的商旗插遍九州。"
那时的她眼中燃着的火光,连暴雨都浇不熄。
可如今...
黄福喉头微动,还想再劝,却在触及小姐那双倦意的眼眸时禁了声,默默退到门边,佝偻着背站在阴影里,像条老迈的“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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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踏着夜色回到住所,转过巷角时,他的脚步一顿——檐下的阴影里,一道人影正静默而立。
那人全身裹在夜行衣中,面上蒙着黑巾,连指节都缠着细密的黑布。顾辞筑基圆满的灵识扫过,却如泥牛入海,竟探不出对方半分深浅。
他放慢脚步,走到了一定距离,黑衣人似有所觉,缓缓抬头,黑巾下传来沉闷的声音:"阵师?"
顾辞下颌微点,衣袍下阵法微微亮起。
"帮我修个阵盘。"黑衣人单刀首入,嗓音明亮,听起来年龄不大。
夜风掠过巷弄,顾辞忽然轻笑出声:"凭什么?"
黑衣人周身气息骤然阴冷,腰间悬着的铁牌清响:"你帮我修阵盘…”他顿了顿,“我可以帮你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