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暝之时,沈川斜斜地靠在窗边,幽幽地叹着气:
“大敌在外,你我这般纵情声色,只怕不妥......”
对此,赵姑娘只是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x/i?n.k?s·w+.?c?o·m\
“啧啧”了两声,她这才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果然啊!男人提上裤子之后,就是硬气!”
沈川便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儿。
就好似方才那个忘乎所以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家伙,不是他自己似的......
望着那轮红日一点一点地沿着西墙滑了下去,外面渐渐掌起了灯,然而筵席的喧嚣热闹之声却一点没减,反倒随着灯火一齐热烈了起来。
这便是要做长夜之饮了?
沈川直到良久之后,这才逐渐退去尴尬的情绪。一直踱步回到榻边,却意外地,瞧见赵缨已然懒懒睡去......
细看之下,她的眉头微微蹙着,长长的眼睫毛时不时地还颤一颤,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直瞧得沈川心疼不已:
“哪里是我‘硬气’?只不过要和你做长久夫妻,由不得我不多考虑一些罢了。”
他轻轻叹息着自语道。
当今这乱世愈演愈烈,一年乱过一年,一年糟过一年。眼前虽只有岁神道一个大敌,可是反贼、北黎、乃至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哪一个不是更大的敌人?
他的身子,在补全了人蛊精华之后便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以后何去何从,却得好好想想才是。
修长的胳膊轻轻一揽,顺势又将赵缨揽在了怀中。而后者除了哼哼唧唧地唔哝了两声,倒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甚至于脑袋不自觉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一双小手也下意识地环了过来......
只不过,那张檀口微微张开,口水却沿着嘴角,一直淌到了沈川结实的胸膛上面......
沈川想擦一擦,又怕将她惊醒。*天~禧?小¢说/网` ,首¢发*
想了一想,便也只是宠溺地摇了摇头,笑得实在温柔。
睡梦之中的赵缨,也便似梦到了什么开心事情一般,嘿嘿嘿地傻笑不停。
于是便在沈少侠的胸膛上面,留下了更多的口水印子......
......
那轮圆月已近天中,陡然绽开的烟火,却将王府中的热闹氛围给推向了极致!
钟小芸喝得小脸儿红扑扑的,望着这一朵朵焰花又叫又跳,全无半点富家淑女的自觉。
“宋嘉祥,你快看!那一朵真像缨子姐的枪缨......咱跟你说,那把枪使开了,枪花满天都是,比这烟花还要好看多了!”
她拽着宋嘉祥的衣袖,大着舌头,天南海北地胡侃乱侃。
至于世子爷本人?
他都已经烦透了!
他一边顶着钟小芸硬贴过来的脑袋,一边将她从自己身上用力撕下来......
“所以说,我一直反对这门亲事!”
宋嘉祥的面容扭曲,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上,还要保持雍容的世子风范。
他几乎要疯了: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岂能被儿女情长所束缚?你且起来,莫要妨碍我干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带咱一起,咱最喜欢行侠仗义了!”
钟小芸丝毫不为所动,反倒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很憧憬的样子。*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这就让宋嘉祥没有办法了......
却好在,钟员外就在离着不远的地方。
一番忙活,终于是将这个疯丫头甩给了她的亲爹,宋嘉祥这才终于得了喘息的空子。
他伸出手指来,哆哆嗦嗦地想骂两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终究还是转变成了一句关切:
“还请伯父带她下去歇息,最好用些解酒的药汤。”
说完,却又怕语气太过冰冷,转眼又解释道:
“小王、小王毕竟尚未和她成婚,也怕坏了姑娘家的清誉。”
“理解、理解,都理解的。”
钟员外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搀扶着钟小芸,找个地方坐好。
对这个闺女,他自知也说不听、教不动。偏生少数几个能管住她的,如净师太、赵缨等人,也都不在场中。
“起来,回家!当真是丢人现眼!”
钟员外很是不满地呵斥道。
他试着扶了一扶。
但是他也不过是一介商贾,钟小芸却是自小打的武道根基,如何能扛得住?
一番忙活,反倒差一点将他的老腰给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