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说好的帮我报仇呢?”
他妈的,这狗屁人情怎就越欠越多了!
……
清晨的阳光即使透过窗棂纸,照在眼上依旧刺眼。
沈川下意识地想要挡下阳光,却感觉手臂从来没有这么重,以致于根本抬不起来。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面前这个陌生的屋子却让他万分茫然。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
我不是应该……哦对,有追兵,得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身体怎么会这么重?
他艰难地活动着手臂,忽地摸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歪头一看,一个少女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身体却前趴在床边,脑袋侧着,微张的嘴巴发出轻微的鼾声,嘴巴底下已经被口水打湿了一大片。
这丫头,睡相还真的别致。沈川轻轻笑着。
阳光正落在她的侧脸上,她脸上的绒毛纤毫毕现。不知为何,沈川的心里竟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宁。
“嗯?你醒了?”
少女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表情迷离。
沈川只是轻轻地点着头:“我睡了多久?”
“整整两天三夜!”赵缨回忆道:
“那天你昏过去了之后,是我和卢神医一家背着你离开的。那天城门已经关闭,而后那狗知府又差了人大索全城,若非赵家镖局里有条暗道,还真不知要怎么出城。”
原来是通过那处密道逃脱的,倒是要再次感谢赵镖头……
“有劳了!”沈川道谢,又问道:“这么说,这里是赵庄?”
“自然是的。”
赵缨点头:“还有一事,如今咱们都成了通缉犯了。”
“什么?”沈川一向将名誉看的很重,不由皱起眉头。
“狗知府还是在城外小院儿里找到了那处焦尸,也将消息散了出去,只是没说死者身份。至于凶手,他就安在了赵天伦的头上,咱们两个……算是从犯。”
何其荒谬?赵缨也不由得苦笑。
见沈川说不出话来,她也告辞道:
“你既醒了,我得跟卢神医知会一声。这几天他忙前忙后,就没个没闲下来的时候。”
想想也是,既要安顿好新的住处,随时留意着官兵的踪迹,又要照顾伤员。
沈川低头轻语:“如此,沈某又欠各位一个人情了。”
赵缨准备离去的脚步忽然停顿,一回头,满是奇怪地看着他:
“你舍命救了我们,却反说欠我们一个人情?”
“一码归一码,那是为了偿还前次救命之恩。倒是沈某贱命一条,舍命一说不足挂齿。”
沈川算得很清,倒是赵缨给绕得稀里糊涂了。
他们之间你救我我救你的,到了现在她也理不清是谁欠谁多一点。不过沈川的后一句话,却莫名地让她不太舒服。
“你说贱命一条,那承你相救的我们又算什么?这样的话,沈少侠还请不必再说。”
沈川连忙解释:“我非是这个意思,只是乱世人命如草芥......”
“所以,才更该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是吗?”
赵缨正色道,语气中竟带了些莫名的怒意:
“若是你自己都不把性命当回事,还指望别人爱惜你的命吗?”
沈川一时语塞,只能看着怒气冲冲的少女转身离开。他有些愕然,却也实在是想不出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女子。
卢神医住在隔壁的小院儿。
赵庄尽是废弃的空房子,找出两间不那么破败的,倒是不算难事。
老卢起得也早,此时已经升起炉灶,摇着小扇,一眨不眨地盯着炉灶上面的药罐子。
见赵缨气呼呼地走来,老卢只是挑了挑眉,道:“你来早了,这药还得熬好一会儿呢。”
“让他死了算求!”赵缨自顾自地气道。
什么人啊,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指望别人在意吗?
偏偏自己似乎又欠了他一次……
好像越欠越多了,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还。她暗暗地发着愁。
却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想着想着,她自己的语气先缓和了下来。
“他的状况,真的糟糕至此?”她问道。
老卢摇头叹息:“本就气血双虚,经脉伤痕累累的身子,这种状况下还动用压榨潜力的秘法。若非是老夫,换了别人来诊,他这条命能不能保下来还是另说。”
只是吊住性命已是极限,便是医神在世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了。
至于修行……若他的经脉还能复原,未必不能重新开始。只是,这般的创伤,没个一年半载的绝对恢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