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大人,吴家人说最近一直都找不到人。”
“找不到?”崔知府都气笑了。
“是的,小人早就给吴将军准备好了府邸,仆役也是齐备。可那些仆役已经等了半个多月,还是没等到吴大人上任。去军营里找时,也并无参将大人的身影。”
崔知府这才想起来,按照这位吴参将曾经捎过的口信,他半个月前就该来上任了。
只是一者这年头路途不顺,迟延一些实属平常。二者这段时间他忙于赵家的事,却也一直没注意到这点。
薛帮主大步上前:“若吴大人不在,沈校尉和赵姑娘也能证实此事。”
“沈校尉和赵姑娘又是谁?”崔知府皱眉道。
见薛帮主充满期待地望向自己的方向,赵缨二人也知躲不下去了,只好齐齐起身,抱拳行礼道:
“赵缨、校尉沈川,拜见知府大人。”
沈川也就罢了,赵缨此人可是熟人,此前自棺材中起死回生,可闹得灵堂一片混乱。
自那以后,他暗地里没少派人四处寻人,可渝州这等多山的地方,寻一个人何其艰难。
是以一直搁置了下来。
知府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反问道:“吴青雷呢?”
按说参将大人是正三品的武官,这位知府大人不过四品。可在大赵重文抑武的风气下,他直呼其名,却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赵缨隐在面纱之下的俏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崔大人还没搭话,早有人先一步喝道:“如此盛宴上竟然如此藏头露尾,成何体统?何不现出你的真面目来!”
那人这么厉喝,在声音中便已用上了内力,顿时罡风鼓荡,将赵缨脸上的面纱都吹开一半。
那张清丽的面容也暴露出了大半,早有相熟的人认了出来。
“是她?”
“竟然是她?”
赵缨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一把将面纱扯掉,面向赵天伦的方向:
“赵镖头,你可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四娘……”赵天伦一跤跌坐在地。
赵缨,便是前段时间传闻中死而复生的赵四娘,这让一众还清醒着的宾客吃足了瓜。
连崔知府都呼吸急促了起来:“大胆妖人,还在此装神弄鬼!”
“唉……我既没装神也没弄鬼,今天却
来是替人伸冤的。”
赵缨无辜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往赵镖头所在的位置缓步走去:
“镖头若不信,要不你摸一摸看,看看我是人,还是鬼?”
赵天伦坐倒着,跌跌撞撞地再退两步。
“哈哈哈哈哈!真是报应!”
说话的却是血蛟帮薛帮主:“赵天伦呀赵天伦,枉你纵横川陕这么多年,到今天竟被自家亲女儿吓成这样!”
他不说话还好,如此一嘲讽竟反而激发了赵镖头的戾气。
赵镖头眼睛一下子赤红,面上畏缩之色不见,身体如陀螺般忽地转了一圈有余,手臂掠过一名宾客腰间,顺手将其配刀拔出。
“管你是人是鬼,老夫都是你父!”
他大喝一声,一刀兜头砍来,来势如山崩。纵是胸腹间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崩裂,他也不管不顾。
赵缨两眼凝视着这一刀,沉静如平湖。
沈川不动声色地挡在她的身前,脚步微弓,双手一后一前,环抱如圆。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他叹道。
待那排山倒海般的一刀劈至,他忽地侧身让开,后手却如闪电般抓住赵镖头持刀的手,而后回身半转,前手顺势猛推——
“轰!”
赵镖头庞大的身躯砸飞数丈,从末席一路飞到上首,直到崔知府的脚下。
沈川摇着头,不满地低声道:“没有内力真是不便,只能用这等借力打力的法子……”
从沈赵二人现身,到赵镖头暴起,再到沈川借力打力,这一切说起来长,实际却只发生在一瞬。直到这时,满堂宾客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不一脸惊骇地望着这个清瘦的身影。
这其中,又以赵缨的目光最为惊喜。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硬接这一刀的准备。有了蚕神的强化,她自信虽然狼狈些,但是接下一刀还是有自信的。
但是沈川惊艳的一摔,却将整个事情都变得简单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不是说内力尽失了吗,还这么能打?
崔江阴沉着脸,却看也不看脚下,只是直直地盯着沈川:
“武当弟子?”
“武当第七十四代弟子沈川,拜见知府大人。”沈川顺势说道。
赵缨这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