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笼罩着顾家庄，顾辞站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笔上凝聚着一缕淡淡的灵力。

他轻轻在树干上刻画着繁复的纹路，每有一笔落下，树皮上便泛起微弱的青光。

"大哥在做什么？"顾笙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怀里还抱着顾辞昨晚给她会动的草蚱蜢。

顾辞回头冲妹妹笑了笑："给家里添些小把戏。"他蹲下身，将一枚灵石藏到了树底下，"以后笙儿要是想大哥了，就对着这棵树说三声'大哥最厉害'，我就能听见。"

小丫头眼睛一亮："真的？"

"你大哥何时骗过你？"顾辞刮了下她的鼻尖，心里想着有了这道传音阵，家里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能及时回来。

院门处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站在门外，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门框，在屋外徘徊不定…

顾辞认出了来人——顾炎奶奶，当年与他一同去太玄宗求仙的书童顾炎的祖母。

"阿辞…"老妇人声音发颤，"听说你回来了…"

顾辞快步上前扶住老人："周婆婆，您怎么这么早来了？快进屋坐。"

他打顾炎嘴巴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面对这位老妇人却硬不下心来。

在他父亲还是家主的时候，父母事务繁忙，是这位老妇人抚养自己长大的，哪怕人情因为顾炎求仙缘之事用掉了，这位老妇人也值得自己尊敬。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盼："阿炎...他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院中的气氛突然凝固。顾辞想起那个曾经跟在他背后的书童，如今在太玄宗弟子中己是风云人物。

"周婆婆，顾炎他...修炼到了关键处，暂时脱不开身。"顾辞从纳戒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他托我带给您的。"

顾炎怎会托他带东西呢？这块玉佩不过是给家人的礼物中多出来的小法器罢了…

"他...可有话带给我？"老人小心翼翼地问。

顾辞喉头发紧。

"他说..."顾辞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让您保重身体，等他...等他修成大道就回来看您。"

周婆婆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却又强撑着笑了笑："好，好...修仙是大事，不急的。"她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新做的芝麻糖，我记得少爷您小时候最爱吃了。"

布包里的芝麻糖己经有些融化了，黏在油纸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气，顾辞接过。

在周老妇期盼的注视下，轻轻咬了下去，一股浓郁芝麻香在唇腔中蔓延开来。

"婆婆的手艺比从前更好了。"顾辞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又咬了一大口。

周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绽开笑容，她伸出颤抖的手，想替顾辞擦去嘴角的糖渣，又在半途停住，像是怕弄脏了仙人的衣裳。

顾辞见状，主动俯下身，让老人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嘴角。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周婆婆眼眶又红了。

"少爷还和小时候一样……”老人用袖子抹着眼睛，声音哽咽。

顾辞喉头微动，轻轻握住老人手："婆婆放心，我会告诉顾炎让他早些回来看你的。"

他搀扶着周婆婆慢慢走到院门口，老人一步三回头离开，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乡间小路的尽头。

送走周婆婆后，顾辞在槐树下站了很久。

"大哥？"顾砚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手里捧着那方青玉砚台，"你...要走了吗？"

顾辞回过神来，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还有几日，阿砚要好好读书，有时间，常去看看周婆婆，她年纪大了，一人生活不方便。"

少年用力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大哥，修仙...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顾辞心头一震……

究竟是道改变了人，还是道被人给扭曲了呢？

"记住，"顾辞拍了拍弟弟的头："无论走多远，要知道有源头的路…才叫道。"

顾砚似懂非懂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顾辞几乎走遍了顾家庄每个角落。

他在水井边埋下净水阵，在粮仓墙角刻下防虫阵，连鸡舍都布置了防黄鼠狼的小机关。这些低阶阵法对灵力要求不高，却能持续运转数年。

最耗心力的是在宅院西周布下的"护阵"。顾辞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阵眼处的玉牌上，玉牌顿时泛起红光，随即隐入地下。

这个简易版守护阵虽不及宗门大阵的万分之一，但足以抵挡普通山匪甚至低阶妖兽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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