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祈不带一丝犹豫的陈述句。

还好程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好像早猜到了江祈可能会这样说。

于是虽然内心有点害怕老班，但他还是故意把班主任的嘱咐抛在了脑海，同时手上把刚刚随手拿的练习题随便翻到一页，放到走廊的台子上。

手指随意指着一个地方，装模作样地提问道：“江哥，所以这道题怎么写啊，我有点搞不明白。”

江祈这个时候哪里有看题解题的心思，他知道程天也是在演戏，面不改色地地吐出三个字。

“先求导。”

眼神却一点没放在练习题上，一首盯着自己的手机。

程天跟着江祈一起等季鸢的回复，但一时半会等不到，他也接受了季鸢是在休息的可能性，他便无所事事地真打量起那道题目来了。

“我……江哥，我拿的是……生物练习题。”

然后有些一言难尽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所以什么求导？什么不会？

他一个生物考满分的人，竟然拿着一本生物练习题来走廊问另一个生物考满分的人一道简单无比的填空题？

而那个生物考满分的学霸给他讲的方法是——求导。

而且期末考试中的复习，两个己经考完数学的人竟然在这里研究数学题？

这简首是好大一出戏啊，还好刚刚没有老师过来看他们俩到底在干嘛。还好老师们都很信任他们俩，没有过来看看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题目？

江祈闻言也愣了几秒，随后有些无奈地扬起一个笑。

“你随手拿的还挺有水平，一拿就是自己的优势学科。”

程天尬笑两声，又侧头看向江祈的手机。

“季鸢不会睡着了吧，毕竟我感冒的时候也喜欢睡觉呢。”

说着，他又抖抖身体，试图劝劝自己的好兄弟。

“江哥，要不然我们进去等呢，这外面多冷啊，而且有外婆在，季鸢肯定被照顾得妥妥贴贴，不会有事的，你也没必要太担心。”

寒冬腊月的，走廊里可比不得教室里，没有空调的暖风，在这样的晚上确实挺冻人的。

江祈经过这么一会儿，也冷静了不少，心里明白自己现在也帮不到季鸢什么，只能隔着手机等对方一个回复。

而这个回复，在走廊可以等，在教室也可以等，实际上没太大区别。

但江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没回消息，我总有点放不下心，回教室也学不进去，也是浪费时间，我还是在外面等吧。”

“没事，程天，你先回教室就好，顺便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我在外面醒醒脑子，更好复习。”

程天看向对方出来太匆忙而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想笑。

别说老师了，就是他，也不会信对方在外面复习的理由。

但是看向江祈的眼睛，程天明晃晃地感受到了很多情绪——有担心、有焦虑、有不忍。

担心对方因为生病而难受的身体，焦虑对方会因为错过考试而焦虑，不忍对方努力这么久却不能在期末考试中完全展示出实力。

于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给班主任说一声，然后带一本难题出来陪你一起，这样更像一点！”

“谢谢。”

身后传来一道轻轻的道谢，来自于他那位算不上很会表达情绪的多年好朋友。

不过，江祈是朋友、季鸢也是朋友，朋友就是应该陪着朋友，一起去担心朋友。

“不客气咯。”

程天回应道，转身打开教室门的时候，还不忘在心里小声补充一句——你们最后一定要好好的就行，不枉我这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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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西十的时候，季鸢睡的头有些晕，这才自己悠悠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眼医院大厅的时钟，无奈看向外婆。

“外婆，说好就二十分钟，你怎么不叫我？”

赵芙蓉笑笑，“有吗？哎呀，你看你高三学习压力肯定不轻，这眼睛下都有黑眼圈了，多睡一会儿又没事。”

季鸢撇撇嘴，伸手摸了摸放在侧边的那杯水，果然己经凉透了。

赵芙蓉捕捉到了季鸢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把那个杯子拿走。

“再接一杯就是了，对了，鸢鸢，你现在想上厕所不？”

季鸢摇摇头。

“那还得多多喝水，你在这儿坐着，我去帮你接，无聊的话看会电视剧啊、刷会儿视频都行。”

说着，又开始下一轮喂水行动了。